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到了袍子上。

神释放的威压就在他头顶,他被砸重时蹿出的怒气就像不起眼的杂草,很快就被碾入土里。

“没有人,”信使跪倒在地,“是我判断失误,擅作主张了,请神主责罚我。”

沙星末脚踩到他手上,没有用太多力气:“责罚你,不能收回已经产生的结果。”

信使头顶地,手指扣紧地上的石砖缝里。

“你的神是谁,你就听命于谁。”沙星末的声音轻飘飘的,随着微风飘入所有在场者的耳中。

“任何没有经过安托斯允许的指令,都是背叛。”

“不,我不会背叛您!”他仰起头,兜帽落了下去,露出整张脸。他很年轻,相貌清秀,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您的圣水救了我的命,我绝不会背叛。”他诚恳道,“是我的错。以后,没有您的首肯,我绝不轻举妄动。”

这话是对着白澄一说的。他虔诚的表情,渴望的眼神,都对着那个浅白色的影子。

可惜,他的神完全没有看他。

“宝贝,你别生气,”白澄一贴到沙星末背上,安抚道,“这个食材惹你不开心,把他煮了就是。我,给你找个更听话的。”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宝贝经常笑了,可不能坏在这里。

“煮,煮”食材信使惊恐地转着眼珠子,努力地维持镇定的形象。

“不用了,”沙星末收起枪,“事已至此。”

他俯视着伏在地上的那人:“下不为例。”

“是,是,感谢神主。”信使对着他磕头。

“不要叫我神主,也不要对我行大礼,”沙星末厌烦道,“你们这些信徒”

他视线扫过之处,无论士兵还是黑袍子,都安静地低下头。

真是奇怪。这些人的服从性堪比军队。沙星末疑惑地瞟了眼白澄一,后者像只乖巧的大白兔一样立在他身旁。

白澄一到底怎么收服这些人的?

沙星末想不通,也没时间多想。他接着刚才的话道:“任何擅作主张的信徒,都视作叛徒处理。”

“明白了吗?”

“是。”人群里传来稀稀落落的回应。

“走吧,现在就去医院那边,”他牵着白澄一往车队方向走,“先去见见沈总督。”

白澄一跟着他钻进了中间的车子,开车的士兵个子很小,军帽几乎遮住了眼睛。

“先生,请系好安全带,后座有防弹衣。”他简短地说道,按下了启动扭。

这声音有些稚嫩,是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声,最多十六岁的那种。沙星末透过后视镜看向驾驶位,他总觉得这个小孩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