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还站在伫立在他身后,沙星末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就停留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你是,小沙吗?”男人在他耳后用极轻的声音问。
沙星末手摸到腰间,缓慢地半侧过身。
“封临。”他借着大衣的遮掩,露出手上白色的枪管,“你刚才说我是谁?”
若不是正面碰见,沙星末都快忘了这个人。
他曾尊敬的老师,那个支持过他的人,也是两个月前,发邮件和他撇清关系的那个人。
[你我已不是同路人] 他始终记得这句话。
封临看见他大衣下的枪口,身子不由得一僵。
“你现在”他欲言又止。
“我现在很忙,”沙星末对偏了偏头,“能麻烦你站旁边去吗?”
封临震惊于他的学生的冷漠。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他主动划清了界限。以他学生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快原谅自己。
他只是不明白沙星末为何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封临说着,矜持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观察着亭子内的情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他们说你从流放岛逃走了,现在你是通缉犯。”
“嗯,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沙星末弯起眼角,目光却如寒冰一般,“封临老师,你不是应该在中心城享受新职位吗?”
“没有什么新职位,”封临似乎不愿多说,他摇摇头,“小沙,这里很危险。”
“你也被抛弃了?”沙星末端着枪,又把他往后逼了一步,“夕日的特邀专家,竟然连城门都进不去了。”
封临缄默地低下头,他被挤到了石板下的土地上,窘促地靠在一棵树上。
“你不愿说?没关系,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了。”沙星末说着,手指摸到枪托上的档位,发出啪哒一响。
“小沙,你别冲动,”封临举起双手放在身侧,作投降状,“我不会去举报你,师生一场,我对你没有恶意。”
“无所谓,”沙星末笑道,“对我来说都一样。”
他食指放在扳机上,又把枪口往上扬了扬。
“小沙,你冷静——”
“那个,那边的先生,”报刊亭里的女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我找到您要的地图了。”
沙星末转过身,毫不掩饰地把枪重新揣进大衣里。
女人也像没看见那把枪似的,随意地把一本薄册子往桌上一丢,懒洋洋地坐了回去。
滴滴,滴滴,沙星末左手的通讯器叫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