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荧光像是从枝干内部渗出来的,非常微弱,却足以照亮那一小处空间。

“一号?”

沙星末张开嘴,感觉唇上的知觉又回来了。他抿抿嘴唇,适应了一下。

“一号,你听得见吗?”

他对着那些树根自言自语着。

“你能不能把我弄上去,或者,你下来一会儿。”

“你的手,或者头,还有那个舌头,什么都可以。我需要和你交流。”

树根还是稳稳地泛着微光。

沙星末见它没反应,便靠在土墙上,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而他头刚碰到墙,就感受到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是“感受”,而非听到,因为他的耳边没有任何动静。

那声音像是从墙上共振到了他的头骨里。

沙星末赶紧离开墙壁附近,左右望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歌声还没有停止,依然在他的大脑里共振着,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

“一号?”

这个调子似曾相识,很古怪,有点悲,是没有词儿的吟唱。沙星末曾经听过,他的记忆力很好,这就是前几天,那些树林里的黑袍子吟唱的调子。

他内心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小怪物真的是邪恶教会所崇拜的神吗?

沙星末想到了那个被做成人棍,挂在树上的祭品。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对着基地方向磕头的黑袍子。

沙星末强迫自己停止想象。这些猜测都只是他的直觉,没有什么理论依据。

万一那些神经病崇拜的是海里那条丑虫子呢?

他忍受着那难听的调子,继续对着顶上的树干继续自言自语。

“宝贝,你什么时候下来,我有点饿了。”

树根还是没有动静。沙星末撇撇嘴,又靠回了墙上。

有点想吃巧克力了。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嘭地一声,顶上的树根突然发出响动,土块哗啦啦地落下来一大堆。

一根粗壮的触腕钻了下来,在微光中,它的四周散开了三四条略细的藤蔓,倒挂在树根下面。

小怪物终于肯下来了,不过下来的只有舌头。

也许他的头钻不进来吧。

“一号?”沙星末往前靠近两步,半眯着眼仔细观察。

嗯,的确是他的小怪物,这根暗粉色的,软乎乎的触腕,就是那根小舌头。

只不过现在,这根舌头真的一点也不小了,它最粗的部分,几乎快有沙星末的膝盖那么宽了。

舌头的尖尖蜷起,朝着沙星末的脸上触探过来。他往后一仰,却还是被舔了一下。

哧溜一下,小舌头的尖端贴着他的嘴唇舔了过去,留下一道甜甜的植物黏液,和他之前喝的那个很像。

“”沙星末莫名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他就是咬着这个东西,喝了那么多“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