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伸着两手没抢到,就说:“是要回京时候送给你们家老太太的礼物,外头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
闻言,传星不由得把嘴咧开来笑,认为她能够竭力去讨好他的长辈,是预备要安心过日子的表现,就又把绣绷子也还给了她。妙真照旧低头去绣,一张嘴微微笑着,带着一丝凉薄的气息。
中秋没往寇家去,寇家上下难免有些嘀咕。底下人背着说妙真飞上高枝就不大认底下的亲戚了,也有说是因为前头闹的那些事,妙真心里不痛快,同他们寇家结了梁子。
给寇夫人听见,也担心,尽管妙真脸上从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可自从那日送她出阁,就没见她往家里来过。寇家又还有事等着求她说情,这样等着盼着,人就焦躁起来,借着过生日的时机,派人去给妙真传话请她。
小厮回来说妙真得了话,没应准到不到,说是花信病着,一时离不得人。寇夫人听了好不生气,觉得自己连个丫头也不如。
寇立认准了妙真是过河拆桥,和鹿瑛抱怨,“你那个姐姐,从来就喜欢胳膊肘往外拐,我看她就是存心不想搭理咱们。上回你和娘去,她推说病了不肯出来见,我看呐,也不是病了,根本就是她不想见,怕你们有事去求她。”
鹿瑛在桌上吃药,苦味只冒到脸上来,眉眼皆挤作一团,“姐不是那样的人,你看花信,她又不是不知道良恭的事也有花信帮衬,可姐也没恨怪花信呀,依旧带了她去。”
下剩半碗药她暂且搁下来,寇立从榻上走下来,端起药嗅了一鼻子,皱着脸递给她,“药要趁热吃,放凉了更苦。”
他看着她捏着鼻子喝,心下很是不忍,待她一气吃完,便握了帕子给她搽嘴,“你把大姐姐想得也忒慈善了些,她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上回我那样求她,她还不是硬着心肠把银子给良恭带了去,亲戚之间尚且如此,花信不过是个丫头,倒又能跟她不计前嫌了?哼,我是不信。”
因为他手上温柔的动作,鹿瑛脸上也只是笑。她或者想不到,也许是不留心,不觉得妙真身上有什么变化。
就有变化也影响不到她,毕竟她和妙真虽是亲姊妹,却早成了两家。她尽管去忙她自家的事情,为给寇夫人过生日,她做儿媳妇的,前两日便费心预备起席面戏酒,下了请客贴,请了些亲戚朋友来贺寿。
到那日晨起也没听见妙真回话,都以为是不来了。谁知午晌开过席,妙真一行却领着丫头仆妇小厮,带着些精致礼物,坐着三顶软轿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