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得下姑娘?”
“放不下又能怎么样?连我自己都不能怎样,何况是他。”
花信听见她自嘲地轻声笑着,不敢再说了。总是担心妙真和她生气,下月出阁不带她去。她伺候得愈发勤谨,看见妙真坐到榻上去,忙又招呼小丫头们把井水里镇好的鲜果端一碟子来,就坐在一旁替妙真剥鲜荔枝。
这时候,两个人才像是真正的主仆了,妙真也不叫她吃。现在连吃饭也是自己吃,不叫她上桌,她自去和两个小丫头一处吃饭。
不过几天,就发生了这些变化,变起来又无迹可寻,说起来又都是顺理成章。
寇立最想不明白妙真把两万银子给了良恭的事,在屋里急得直打转,听见跟妙真去的小厮回来,忙叫来屋里问:“大姐姐真把票子给了良恭?”
那小厮低着头说“不知道”,“两个人在栈房里头关起门说话,小的们也没听见。只知道明天一早良恭就走。”
鹿瑛从罩屏里走来搭腔,“还用说么,一定是给了,大姐姐从不在银钱上计较。她心里最重良恭,不给他给谁?反正她往后跟了历二爷,也不缺银子。”
“她不缺,我缺啊!”寇立简直恨铁不成钢似的恼火,左手打右手打到鹿瑛面前,“大姐姐就是手散!那些钱放着我们自己人不贴补,倒给个外人。她要是嫁给良恭,把银子带到夫家去还说得通,又不嫁给他,往后和他就没什么牵连了,简直是肉包子打狗!”
炎天暑热的,鹿瑛真怕他气得中暑,忙劝,“随大姐姐去吧,她心里本来就不高兴,你还要和她争这银子的事,银子本来就是她的。不管怎么样,良恭明天走了,咱们都算少了个眼中钉,从此就太平了。咱们寇家只承望历二爷提携提携,把南京的差事拿下来,于你也有好处。”
寇立旋去椅上坐下,赌气道:“于我有什么好处?爹又不叫我管里头的生意。”
“这么大的差事,单靠爹和大哥,哪里忙得过来?他们忙了那头,这头就得交给你管着,怎么于你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