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的意思是先有点钱,好歹要置办分体面的聘礼。”他笑着并过来,“你生死非我不嫁,我总不能叫你受委屈吧?”
妙真不好意思起来,伸出个胳膊捶他一下,“我才不稀罕你的聘礼!”
她把眼珠子转着,以表轻视,嘴瘪着却不说话,假装看不起他。良恭陡地想起原来在尤家的时候,她老是这模样蔑视他,因为不是真心的,反而有些扭扭捏捏的可爱。他前后看看,趁没人留意,挨过去把她的脑袋压低来,亲在她嘴上。
妙真憋不住“咯咯”笑,抬手打他,“大街上,你做什么呢!”
说说笑笑间就暨至林家门前,天色大亮,有一轮晴日悬在人家墙头。林夫人领着两个仆妇迎在门上,看见白池下轿,就上前来嗔怪,“你身子又不方便,又是大雪地里,为什么还要跑来啊?倘或摔了一跤,我哪里担待得起,你敢是存心要添我的罪过啊?”
林夫人一向快人快语,说话没许多顾及的时候,倒是表示和人要好。
白池也不计较这些不吉利的话,只笑着和她打趣,“我不来,怕你们老爷还在生气。刚入冬你们那别院里的菊花就死了一大片,我怕不等过年,我们的性命也跟着难保,所以趁这时候山茶花开得好,送几盆来赔罪。要过年了嚜,家里来来往往许多客人,摆着大家赏心悦目。”
“谁敢呐?”林夫人那臂膀轻撞她一下,又要挽她的胳膊。错言看见后头站着个人,不由得眼迸惊喜,“哎唷,这是谁呀?好个模样!”
妙真原是立白池身后听她二人寒暄,心下正想,是掉了个头了,从前都是白池在她后头听她和人寒暄。如今白池早能独当一面,只她还是个没出息的人。陡地听见问她,忙笑着福身,“不敢当。林夫人纳福。”
要说她是谁,白池就少不得要刨起从前的身份来,有点难堪。但也仍是照实讲:“我从前娘家的小姐。”
妙真凑来说:“我们从小长到大的,亲姊妹一般。”
那林夫人忙点头笑,“眉眼看着是有些像。唷,快进去,这里站着多冷啊。”
良恭帮着邬家的下人把花搬进去,路上有林家的人赶来接手,他就跟着人出去。搬花的人回去了,他不能走,随下剩的两个小厮到大门一旁的门房里头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