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声些,还怕多的人不晓得啊?”妙真在榻前稍微欠身捂一下她的嘴,接而嗔怪一眼,“还不是为我这官司才铤而走险,你看着吧,过两日就要过堂了,咱们好歹要回了些钱。”
花信听见钱,又转而为喜,“那咱们家的地呢?”
“田产不要想了,能要回两万银子已属不易,还是良恭拼着下大狱的险去讨回来的,你可千万不要说走了嘴。前头你还说他们两个是去外头花天酒地,我原想告诉你,可良恭说少一个晓得就少一分危险。”
“谁叫你们都瞒着我,我自然自当他们去那陈家是去寻欢作乐。”
“这种事何必叫多的人晓得?今日舅妈一来问起,我怕他们私底下去问了,才想着要告诉你。”
花信撇嘴,想着他们把她也瞒着,说到底还不是不相信她的缘故。听妙真的口气,是良恭的主意。她不由得担忧,他们两个背地里好上了,还不知要怎么合计着防她,上回锁箱子可不就是个先例?
她冷笑一下,“你就听良恭的话,他的话是圣旨,好不得了。难道我知道了,会去告诉别人么?你以为我是脑子笨还是良心坏呀?”
“没人说你笨,也没人说你坏,你又多什么心。 ”
妙真笑着爬到榻上去,把窗户推开,预备看白池的信,恰又见吴妈妈引着个衙门的差役走进来。是来传衙门的话,叫后日过堂。妙真忙应了,叫花信出去给了点赏钱打发人去,坐在榻上一面拆信来看,一面觉得心头的事情都落定了,神清气爽。
花信打发了差役进来,原想说几句良恭的不好,因见她在看信,脸色有些不好,只得暂且住口,去倒了盅茶走来问:“白池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啊?”
“不好呀,”这不好又不是惊,只是叹,不是太大的不好,“这信是春天就写的,原是要为林妈妈奔丧,可她小产了,奔波不得,就回信来告诉,偏信又给送到嘉兴去了,这时候才转到我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