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香定神望去,见他挽着袖口,露出半截胳膊,皮肤似乎是晒黑了些,上头铺着些水珠,不知是不是热出来的汗,反正是条苍劲有力的胳膊。使她不禁又想到未婚夫黄公子。快出阁了,她娘少不得私底下教她些男女之事,因此她如今对男女之情的想象中,不单是对情的想象,也避免不了一些羞于启齿的联想。
还未走到良恭跟前去,她的脸就先泛红起来。真走到跟前时,就把眼稍稍别开,听着妙真和他说话。
两个人在商量怎样回去的事,雇的马车等不起,先走了。妙真倒是没所谓的,“那就走回去好了,反正也就在一条街上,不费多少脚程。”
良恭也点头答应,偏生雀香想绊住他多说会话,就挽着妙真道:“走过去是不费多少时辰,可这日头多晒人呐。大姐姐稍候,叫我们家的人套了马车送你。”
说话就老远在门上喊来个小厮去套车,三人就在树荫底下等。雀香总把良恭有意无意地瞟着,又不知拿什么和他搭话,纠纠结结一眼一眼的,渐渐连妙真也看出来别有些意思。
她暗窥良恭一眼,见他也像是在瞟雀香。忽然就有些不高兴,把胳膊放下去,让雀香不再能挽着,笑道:“还是别劳动你们家的人了,我们走回去,我如今可没那么娇气。”
言讫就走,花信不情愿也只好跟着。走出门来,妙真刻意竖起耳朵听,才隐约听见良恭和人家门上的小厮告辞。这么半天才跟出来,也不知落在后头和雀香说没说话,又说了些什么?
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也是奇怪,从前全不把雀香放在眼里的,可自打良恭这一阵子莫名疏远她以来,她像是得了疑心病。经过昨夜梦一般的短暂亲密后,这疑心病好像更重了些,看良恭和哪个姑娘仿佛都有无限可能性。
比及归家,邱纶正伸着懒腰从东屋里出来,一面笑着,一面眼望着妙真由院中走来,“唷,你是从胡家回来了?”
两个人一并进到正屋里,妙真坐下等了会,不见良恭跟进来,想必是留在了外院歇中觉,她还想将雀香嫁妆的事情告诉他呢。
未几花信端了两盏凉茶进来,笑着和邱纶说话:“三爷这是早上刚睡醒起来呢,还是午觉起来呢?”
邱纶懒懒地歪在榻上,“昨夜歇在了朋友家中,没睡好,早上回来又睡了一会。”
“三爷才回常州就又碰到朋友了?三爷的朋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