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得妙真无言相对,正在心内忖度。可巧花信煎了药来,在门前听见,唯恐妙真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拿胳膊肘撞开门,搭着腔进来,“妈妈此言差矣,”
她往圆桌上搁下木案盘,一面滗药,一面回头看她们,“三爷绝不是那种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与姑娘将来有什么不合的地方,也断不会因这些钱财上的事和姑娘计较。他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贵公子,和姑娘从前一个样,你叫他算他还不会算呢。”
妙真暗暗思量她这话,也对,邱纶那个人,千不好万不好,也不会是在钱财上计较的人。便回头宽慰林妈妈,“妈妈只管放心,并不是我开口问他要,我原也没有这个意思。是他昨日自己说,今日他家里的人就要送钱过来。”
林妈妈还有几分精力和她们说道理?况且也是走投无路的办法,只得松开了手,瞥一眼桌上那药罐子,“这药苦得很,横竖都是要死的,我嘴巴里还想清静几天。”
妙真作好作歹劝又劝一阵,花信听得有些不耐烦,一径把药碗端了来笑道:“老了老了,难道还要耍小孩脾气么?妈妈趁早喝了,省得姑娘说得口干舌燥的,也不白费我费力去煎这药。我腿上还受着伤呢,姑娘叫我只管在屋里养伤我也没敢歇。”
林妈妈听她暗藏讥锋,只得强爬起来吃了这药。吃下去也不见好,反平白又添了股气在心里,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下晌来了个郎中诊脉,诊后出来,在廊下直和妙真叹气摇头。妙真原晓是好不了的,听见郎中嘱咐预备后事,便是眼窝一热,泪水成行。
在廊下哭过一阵,把眼泪揩了,叫着花信回房去商量后事。
邱纶今日不曾出去,一门心思在这里等人家里打发人来送钱,要出去也没有钱。正歪在碧纱橱内榻上懊悔当初离家时不该为了与他大嫂赌气,放着银子不拿。
看见妙真红着眼圈进来,忙立起身,扶着她两条胳膊弯腰细看。见看她睫毛沾湿,腮有泪渍,便问:“怎么?敢是林妈妈的病不大好?”
妙真点点头,扭头吩咐花信,“你去叫良恭来一起商议着办。”
花信道:“良恭大早上就出去了,姑娘不是叫他去把严癞头叫来伺候么?他去告诉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