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领会意思,打算一笑混过去。笑也笑得尴尬,心想这会要先紧着白池,等安阆回来,少不得就要张罗婚事了。
白池想的却是后日走,哪里赶得及裁什么衣裳,推给花信,“你喜欢你就拿去裁,我的衣裳多得很。”
花信因见妙真脸色,只得要一片,“我不要多的,我拿尺头来比,够做件袄子就成。”
妙真忙道:“对对对,等我再得了,再给花信。”
三推四推下来,料子还是落到白池头上。妙真盘算着这可不够,白池虽是丫头,可要嫁的是榜眼相公,嫁妆得体面些。想着要从自己那份嫁妆里抽调出二百两银子来办。
少不得次日起来,吃过早饭就走到胡夫人房里去要。胡夫人彼时正在房里听往苏州去回来的那管家回话。
那管家笑呵呵禀道:“小的带着些东西上黄家去,说是老爷太太差我去送礼。亲家太太很是高兴,和小的客气了好半晌,又留小的在府上歇了一日。小的留心打听,黄家像是听见了咱们姑娘的事,可并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反说一定要拿到那两个贼人正法。”
这屋里正按时按份地在摆早饭,原本胡夫人是吃不下,陡地一听,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顿觉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胃口也起来了,端着饭碗直笑。
“你这是自己猜的还是听见谁说的?”
“小的是听他们家太太跟前的婆子说的,那婆子的意思,想必就是亲家太太的意思。我想他们黄家已猜到了小的来意,可这话呢,不好当面讲,就使个婆子递话。太太尽管放心,没事了,人家心里只心疼咱们姑娘。”
胡夫人愈听愈觉通体舒畅,“那姑爷你见着没有?”
那管家摇摇头,“小的去的不巧,说姑爷和几个朋友去访一位才华横溢的先生去了。”
胡夫人那年去也是赶上这位黄四爷出门,只在瞅见门前瞅见他一个背影,给一班下人围簇着,前呼后拥,排场非常。
“到底官贵人家,你瞧,这胸怀就是不一样。听见咱们姑娘的事,首要想的是要严惩贼人。要换寻常人家,舌头根子还不嚼起火?”她一面说,一面翻着眼皮笑,“这样的人家,教导出的公子也不一样,你听他们说去访先生,这样大热的天还肯出去拜访那些有学问的人,又可见他是个谦卑有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