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又忙拉她的手,“大嫂子别见怪,我是瞎说,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常把自己打扮跟个笑话似的。”
杜鹃暗中冷翻了一眼,走去椅上坐下,“哪里有这样好看的笑话?大妹妹这副样子,简直是神女下凡。先前在家看我们二奶奶就好得很,见了你,才知道人比人,能气死人。”
此话一出,鹿瑛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妙真尴尬地立在那里,正不知如何,就给寇夫人拉到了榻上坐,“我们尤家出来的人,自然都生得好。你父亲母亲如何?家中都好?”
“都好,娘叫我们给姑妈带了些东西来。”
寇夫人笑道:“你母亲就是这样,很讲礼数。外头人都说她是丫头出身,我看她倒十分好。”
因为妙真亲娘有病,尤家当时是竭力反对尤老爷与她的姻缘,连寇夫人在内。为这事,兄妹两个还闹了些不愉快,寇夫人是带着些气出阁的。及至后头妙真亲娘过世,寇夫人这口气才顺过来,看曾太太就比先太太好许多。
下晌在寇夫人屋里设宴,大家又再寒暄过一场便散了。寇夫人将西北角的几间屋子收拾给妙真一伙,因得了曾太太的信,连良恭也安顿在那一处。只是为男女之防,良恭的屋子是搁在了花墙外。
那原是个烧水沏茶的灶间,妙真安顿好自己,又把寇家宅院逛得熟了,隔定几日才走进去瞧。
腾出来倒宽敞,只是墙上许多斑驳的陈迹,东墙底下现搬来一张掉漆的罗汉床,上头靛青的褥垫也都是旧的,不知先前是谁使用。
她心里有些不满,不过连她也是客中,不好过分要求 。只得悻悻地向西墙那努嘴,“这原来像是个茶水房。你看,那里还有灶。”
良恭满大无所谓,提着眉梢笑,“茶水房就茶水房,又不是睡不得。”
“睡是睡得,只是脏兮兮的。”妙真到处走看,砖墙上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她替他委屈,“这墙还是坯,你夜里睡着了,也许张嘴就吃一口的泥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