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的规格,不突兀,也不平实,时时刻刻记得一碗水端平。
安云初看了眼贺礼,行礼谢过,正要让银杏收好玉如意时,却莫名觉得下面垫着的东西有点厚了。
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皇帝一眼,应轩似笑非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安与初心下有了底,让银杏把贺礼收好。
歌舞继续,安云初似闲聊一般,忽然看向下首的周诗茵:“听闻安乐侯夫人,一手梅花画得一绝,不知本宫有没有这个机会,能穿到绣有安乐侯夫人所画梅花的衣服?”
周诗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眼带惊喜,她的画若是能得皇后看中,必定能在京城贵族圈中打出名气。
安皇后竟如此看重她!
只是,周诗茵腼腆地说:“妾身嫁人之后便生儿育女,许久没有画过画了,不知还能不能画出当年的神韵。”
所有的人都叫她相夫教子,没有人在乎她喜欢什么,在乎她精神上的追求,周诗茵眼眶微红。
“无妨,”安云初说,“本宫相信你。”
她相信我。
这句话连娘对没对她说过,却从一个素昧平生的安皇后嘴里说出来,她能图自己什么呢?自己已经嫁作妇人,不能为她做任何事……
在虚伪的圈子浸淫太久,她不相信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帮助她。
安云初看出了她的顾虑,只道:“你放心去做吧。”
安云初只是想单纯地帮助周诗茵。
读原文的时候,一个细节让她印象深刻,这个名为周诗茵的女子,明明才学很高,画的画还得到了当世大儒的称赞,明明是个天才,却拘束在闺阁中为夫家所累,死后和夫君合葬,墓碑上却只有她夫君的名字,而她连个姓氏都不曾占据。
这是封建时期的习惯,女子哪怕再有才华都是没有一席之地的。
当时安云初为此唏嘘不已。安云初希望她能活得灿烂。
周诗茵行了大礼,眼睛亮亮的:“必不负所望!”
众人都以复杂的目光看向安云初,在思考她打着什么盘算,安云初并不在乎,安静地欣赏着歌舞。
这个庆生宴虽过得有些坎坷,但也还算让她满意,至少她以前生日的时候没有看到过这么奢华的歌舞,也没有这么多人为她贺寿——虽然都是虚情假意。
回到坤宁宫后,怀着好奇心,安云初让银杏把皇帝送的贺礼拿了出来,移开那个价值不菲的玉如意之后,安云初一点点掀开下面的红色软缎,夹层里面赫然是一本字帖。
上面写着《农政全书》,是她看过的。
安云初只在养心殿看过农政全书,那时候应轩在处理奏折,她本以为应轩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