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又邀请她去谢府赴宴,这次是赏梅宴。
但她想,在此次对战李少季的事上,她所拥有的父皇的信重,以及在这件事上起的作用,谢江一定已经知道了。
她对谢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谢江对她,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邀约上定的日期为次日中午。
妙元一直没等到顾舟回公主府,便在临走前指派慕漓去皇城告诉顾舟,想了想,又道:“若见不到他,便去寻姑母。”
慕漓倾身应是。
交代完毕,妙元披上一件厚实的羊毛大氅,又命几个女卫混在婢女当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谢府。
妙元被迎到前厅就坐,却并没有看见谢婉凝。
等了一会儿,倒是谢江如今的夫人燕氏来了。
燕氏不到三十的年纪,比妙元大不了多少岁,她带着婢女走进来,目光望向妙元,恰看见这位传言中脾气最为不好的长公主,眼神清凌凌地朝她看过来。
没来由地,燕氏有些被慑住。
很快,她低伏下身子,行礼笑道:“殿下。”
妙元语气和婉:“三娘怎么没来?”
燕氏道:“三娘屋里的婢女手笨,给她的妆弄花了,这会儿正在拾掇,便嘱托我来招待殿下。”
妙元笑了笑,不置可否。
燕氏说完就到椅子上落座,热络道:“殿下前些日子往南地去了一遭,军营苦寒,不知可受得住?”
妙元眼神轻盈,却是不答:“本宫擅自离开长安去往前线,恐怕给镇国公添麻烦了。”
她这话说得客气,燕氏哪里会接,忙道:“我虽不通政务,却也知晓,此次大捷,还要仰赖长公主殿下之功,何谈麻烦。”
妙元抿唇一笑,眸光似是有些娇羞地垂下。
仰赖?谢江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一个公主,不声不响,就拿出了先帝遗诏,背叛了自己的兄长。
她如果是个皇子,恐怕早就被杀了。
谢江还不确定她是否无害,才有了今日这番试探。
果然燕氏停顿片刻,继续道:“说起来,殿下与我们谢家,倒是也有缘分。从前是国公爷亲自去陛下面前求的赐婚圣旨,只是大郎福薄,不堪消受。原本我们还觉得遗憾,但想不到,殿下竟是与我们二郎有这样一段缘分……”
妙元眼神低垂,手指悠闲地摆弄着袖子上的花纹,并不说话。
燕氏话风一转:“不知殿下可愿下嫁二郎?正逢大捷,若是谢家能与殿下修得两姓之好,更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妙元在心里了然地“哦”了一声:这是来看她是不是会向着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