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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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一片漆黑。
风雨停歇,妙元安睡在床榻最里侧,顾舟却坐起身,不太舒服地动了动后背。
那道伤处又有些裂开,但他不太在意。
今夜无月,天幕黑得可怕,只偶尔有巡逻的士兵从帐外举着火把走过,才渗进来几分光亮。
顾舟便坐在榻边,目光望向地面,在微光映照下,看见了一个小巧莹白的瓷瓶。
这是从妙元衣服里掉出来的,那会儿两人情意正浓,妙元没有察觉。
地上也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这才没有发出声响。
此时顾舟盯着那瓶子看了会儿,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这大约就是姜承鸿派人给她的药吧。
顾舟想起身边亲卫给自己禀报过的事,心中淡淡一哂。
妙元这位皇兄,为人不怎么样,派来的探子也是蠢笨至极。药瓶早在他呈给妙元之前就被调换过,现如今里面装着的只是一些用鸡蛋壳磨成的粉末罢了,无毒无害。
而原先的药,顾舟也让郎中看过,确认了是一种剧毒。
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姜承鸿选择将妙元留下。
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妙元现在对皇兄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
姜承鸿如意算盘打得太过明显,令一直相信亲近他的妹妹也疏远了。顾舟有些想笑,真不知这位前太子,是太过自负,还是愚蠢?
手中的药瓶被顾舟握得温热,他屈指摩挲了一会儿,转过头去,视线落在沉睡中的妙元面上。
之后,他轻轻地伸手,将药瓶放回了妙元脱下来的外袍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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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顾舟出大帐与其他将军议事,回来时并未见到妙元。
倒是有从长安来的密信,呈递到顾舟手中。
顾舟打开大致扫过一遍,抬起目光,语气疑惑:“伪帝派人去长安城永兴坊内的那座公主府找东西?”
来人低着头道:“都已经被抓住了,但是不肯交代是在找什么。属下几人也查探过,什么都没发现。”
顾舟蹙了蹙眉,能让姜承鸿冒着探子被发现的危险,这么急着翻找的,难道就是那所谓的先帝留给琼华长公主的遗诏?
顾舟思绪只飘忽了一瞬,他就暂时略过这件事,转而问起另一件:“这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私下与伪帝联络,透露不少情报,还是郡马爷袁迁袁大人揭发的!好在发现的及时,这会儿人已经捉起来了。”
顾舟语调沉了几分:“关在哪儿?”
来人道:“关在大理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