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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锋一转,那说书先生竟是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姜氏满门忠烈,就连姜武侯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是唯一的败笔,就是那位灵善郡主。”

说书先生语气鄙夷,“那位小郡主幼年时流落在外,染了市井之气,学了一身狐媚本事,全无姜家人的半点风骨……”

他越说越过分,极尽侮辱之词,仿佛要将沈菀钉在耻辱柱上。

看客们皆是一脸迷茫,他们对灵善郡主的过去并不了解,但是在场有不少都是霁州人,他们自然记得,多年之前,姜明渊和姜弋被诬陷谋反之时,是沈菀千里救父,并率兵保住了城门,才不至于让北关被平沙的铁骑踏平。

沈菀眉头一挑,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有些奇怪,这边陲的说书先生,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京城的那些事?

“先生这话说得不对!”

疑惑之际,忽然有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菀循声看去,是一名清隽斯文的青年,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身形略显单薄消瘦,容貌却是上乘。

眉眼清秀,五官精致,甚至称得上是柔美。那身素朴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弱化了几分妖艳,反添柔弱之气。

此刻他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捏着拳头,气愤地瞪着那说书先生。

“灵善郡主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自幼离家,吃尽了苦头,但是她从来没有屈服。哪怕是身处泥泞,她也从未放弃。当年姜武侯他们被困在北关之外,若不是灵善郡主,北关早就失守了,岂容你们今日在此胡说八道!”

有人连连点头,感慨道:“确实如此,想当年,就是那位小郡主带着人守住了关口,撑到了援兵赶来的那一刻……”

说书先生自觉脸面有失,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她身为姜武侯嫡女,这不是她该做的吗?”

那青年又回怼道:“没有什么是她该做的,也没有什么是姜家该做的。姜家人为大阙为北关流血流泪,你身为大阙子民,怎能在此如此诋毁灵善郡主?”

他说得义愤填膺,正义凛然,言辞间尽是对姜氏的维护和赞美,惹得周围的人忍不住鼓掌叫好。

百里檀表面一派正气,实则眼角的余光频频瞥向沈菀。

他都这么表现了,沈菀总不会还无动于衷吧?

思及此,百里檀将背稍稍挺直了一些,等着接收沈菀感激的目光。

那说书先生还不依不饶,阴阳怪气道:“听闻当年灵善郡主就是靠着那点魅惑人心的本事勾引了卫国公,这位公子该不会是也是灵善郡主的裙下之臣,才这么维护她吧?”

“你……”

“谁告诉你是我家夫人勾引我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百里檀的话,他下意识地抬眸,便见一身墨衣的卫辞穿过人群走了出来,幽冷的眸子泛着寒意,低压压的气息令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沈菀也忍不住站直了,诧异地看着卫辞,没料到他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