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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公忙跪下身来,哭丧着脸道:“太后恕罪,实在是背后之人太过狡猾……而且他们似乎对皇宫的事了如指掌,拼命地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程太后眯了眯眸,“对皇宫的事了如指掌?你是说沈获,还是……王上?”

沈获一直死咬着他们不放,就因为那日的行刺害得他那宝贝儿子也受了伤。

而裴云黎一直卧病在床,别说那日所受的外伤了,就是他体内的血罂粟,都能要他半条命。

第二个怀疑对象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下,很快就被程太后排除在外了。

若裴云黎有这本事,他也不会在中了血罂粟后,龟缩在乾元殿好几个月不出来。

所以,最有可能在背后搞鬼的,就是沈获了。

程太后咬紧牙根,“沈获虽然手中握着兵权,但是他素来不管权利争斗。哀家从前还以为他多么清高,原来不过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柳公公愁容满面,“太后娘娘派了程侍卫守着乾元殿,现在外面都在说太后娘娘是想逼宫。”

程太后攥紧了扶手,“看来沈获还真是想把哀家往绝路上逼啊!”

程太后思前想后,便让柳公公去传旨,撤了乾元殿外的守卫。

反正裴云黎就在宫中,他手中无兵,也翻不了天,她现在要专心对付的,是沈获!

程太后的动作很快,当晚乾元殿外的侍卫都被撤走了,整个乾元殿冷冷清清,连宫人都不见几个。

裴云黎穿着太监的衣裳,沿帽下是一张苍白的小脸,看着又脆弱又可怜。

沈菀帮他系好带子,温声道:“我们要走到宫门处才有人接应,你忍着点。”

裴云黎的伤口还疼着,但是他却没有半点难受或者痛苦之意,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少年的身躯瘦劲挺拔,如雪后青松,傲骨铮铮。

他轻轻颔首,“菀姐姐,我没事的。”

哪怕是短暂的,能出这座牢笼,他亦是欢喜。

程太后为了避嫌,撤了所有守卫,只留了几个眼线暗中盯着,也都被沉舟他们解决了。

有沈厌溪帮忙,他们十分顺利地出了宫,卫辞就在宫门外等着。

沈厌溪把裴云黎交到了卫辞手上,才狠狠地松了口气,但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那张俊脸又皱成了一团。

“你们是自由了,可怜我还得回侯府继续装病。”

那日他假意救驾,为了拖住沈获,在挨了卫辞一掌后故意装病。沈获到现在还以为他受了重伤,每日来侯府的大夫络绎不绝,那药灌得沈厌溪都快吐了。

沈菀诚恳道:“沈大哥,这次的事真的多谢你了,他日阿黎身体恢复了,定然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一听这话,沈厌溪就来劲了,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小事小事。”他又压低声音同沈菀道,“菀妹妹,你到时候就同王上说说,让他给我也封个地方侯呗,我在皇城都待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