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瞧着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知晓他定然是吃了许多苦,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疼惜。
“我有一个儿子,比你小几岁,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姜不弃受伤了,我得有多心疼啊。”
这是宿修第一次听见姜不弃的名字,冥冥之中,也将他们二人的命运绑在一起。
他的神色流露出一丝艳羡,“他一定很幸福。”
沈菀笑了笑,“是,所以,如果你无处可去,愿不愿意跟着我们?”
宿修眼瞳微微一缩,连手指也不自觉地弓起,似乎是想去抓她垂在床侧的衣角,这份期待中又带着忐忑和怯弱。
“我……可以吗?”
沈菀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当然可以。
她把宿修留了下来,交给月澜和云景照顾,下船那一日,他身上的纱布都还没拆掉,但是至少能下地行走。
月澜同她道:“或许是从小受苦的缘故,他的身子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劲,不练武可惜了。”
于是沈菀问他:“你愿意习武吗?”
宿修毫不犹豫地点头。
别说习武了,让他试毒他都绝无二话。
另一边,阿乔跟着赵轻云,虽然被留下了,但是阿乔能感觉到,他们一群人在有意无意地排挤着自己。
不过阿乔也不在乎,这些人不过是她的跳板,等她度过了目前的困境,凭她的姿色和西狐族的媚术,还怕没有出人头地之日吗?
阿乔心里这点小算盘,在看见宿修时崩得彻底。
这两日她都留在赵轻云那里,未曾与沈菀他们碰过面,而宿修也因为在养伤,一直在船舱里没出来,因此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离开了人牙子手里,又十分有缘地在这里相遇。
宿修也看见她了,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是像过去一样阴沉沉的,却看得阿乔的心疯狂跳动着。
她低声试探赵轻云:“小姐,那个小孩怎么会在这儿?”
赵轻云不假思索:“菀菀把他买下来了,听说准备把他训练成侍卫。”
阿乔差点没把牙咬碎了。
明明沈菀有这个财力和本事,之前却不肯救她,若非她使了点手段,怕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侍卫?宿修那个小杂种,他有这个本事和天赋吗?还有,沈菀他们这群人看着不过是普通的商客,顶多有点钱而已,还有本事自己训练侍卫?
阿乔心里充斥着各种情绪,不屑,愤怒,嫉妒,不安。
于是在众人下船准备雇车离开之时,阿乔悄悄地走到了宿修身旁,目光淡定自若地看着前方,语气却充斥着森森恶意。
“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好,到现在还没死呢。”
宿修的眼珠子动了动,似乎早就对她的恶语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