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软了,她亦不会放在心上,只等着时间渐渐磨平他的那点心思。
若论攻心,时卿自认还是有一手的。
沈菀哪有什么事能麻烦得到他的?
不过话都放在这儿了,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眼眸才亮了亮。
“对了,你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吗?”
时卿姿态慵懒地靠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枚纯色的素玉,轻轻应了一声。
“知道。”
“那南星公主带着人来,想为你赎身,带你去公主府,你……可愿意?”
时卿动作一顿,睫毛一扫,抬眸看着她,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那一眼看得极久,久到让沈菀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生了一双漂亮的深情眼,如怨如慕,清波潋滟,明明像天边的清辉,却又那般可怜。
“郡主想赶我走?”
“当然不是!”沈菀矢口否认,唯恐他又多想,“只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长风楼里。”
“为何不能?”
“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乐师吗?”
“可我去了公主府,不也是个乐师吗?”
沈菀一噎,但又觉得不太对。
“盛南星似乎喜欢你,公主府的机会也更多,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幕僚,或许有盛南星引荐,还能入朝也说不定……”
“可那都不是时卿想要的。”他打断她,“时卿所求,唯有郡主。可我也知道,郡主心系卫大人。时卿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也未曾有过非分之想,为何郡主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时卿送出去?”
他声线平静,但眼角却泛着浅浅的湿红,如同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摇尾乞怜,却也得不到怜悯。
沈菀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时卿,你说你无处可去,所以留在长风楼。可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迟早都要走的。你若不愿意跟着盛南星走,我也随你,但之前的话,你不要再提了。”
时卿眼眸中溢出了一丝光,乖巧地点头,“我不会给郡主造成困扰的。”
沈菀再次完败,神色恹恹地走出来。
姬如兰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眯着眼睛盯着她。
“你这是去干什么了,一脸心虚相,该不会背着卫辞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姬如兰往沈菀身后的厢房瞧了一眼,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提步便想过去瞧瞧。
沈菀揪住他的衣领,“别发疯,你来干嘛?”
姬如兰哼了一声,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道:“听说你这长风楼出事了,我过来瞧瞧。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不会做人,才会树敌这么多,三天两头地有人来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