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几人出去备药了,殿内才安静了下来。
盛瑾目光柔和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沈菀,笑了一声,“站那么远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沈菀也放下了正经,没好气道:“还能开玩笑,看来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大碍。”
“那是自然。”盛瑾虚弱的脸上掩不住得意,连声音都裹挟着一丝愉悦,“朕可是天子,岂会那么容易死?倒是你们,这一趟去西南,辛苦了。”
他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却是那么郑重。
沈菀和卫辞对视一笑,道:“既是大阙的子民,自当为大阙出力,何来辛苦?”
大概是觉得太正经了,沈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皇上要是想来点赏赐,也不是不可以……”
盛瑾忍不住笑了,许是过于用力,引起了几声咳嗽,声音也沙哑了几分。
“赏,自然要赏!卫夫人救驾有功,卫大人千里退敌,朕都该赏。”
说了会话,见盛瑾似乎有话要和卫辞商谈,沈菀便先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乎意料的,盛瑜竟就在外面等她。
约莫半年未见,他倒是较从前恣意潇洒。一袭蓝衣如玉,身形修长,乌发玉簪,俊颜星目,朗朗生辉。腰间没有佩玉,而是挂着一颗五彩绳串起来的碎玉珠,看着像是姑娘家的东西。
“看来不当皇帝,你倒是自在了不少。”
盛瑜笑着看她,“当了卫夫人,你却是没有从前那般自在了。”
“人这一生总有避不开的责任,不是卫夫人的责任,也会是其他的责任。”沈菀弯了弯唇,“就像你,如今担了贤王一名,不也得做做样子,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
盛瑾执意要放盛瑜,既引得盛瑾一党的人惶恐不安,也引得盛瑜的旧部蠢蠢欲动。而盛瑜不想打破这种平静,他就必须摆出一副不理政事、闲云野鹤的态度,否则稍微有一点火苗,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又是理不清的阴谋诡计。
盛瑜不置可否,也没有就着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你请回来的那位钟离姑娘,能救皇上的命?”
“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菀眼珠子一转,“还真有一事。”
长风楼内,姬如烟随着沈菀上了二楼,忍不住问了一句:“卫夫人,您这是要带我去做什么?”
“总不会把你卖了就是,姬姑娘这边请。”
姬如烟揣着满腹疑虑,跟她入了雅室,在看见眼前的人,眼眶中立刻涌出了惊喜的眼泪。
“如兰!”
她激动地朝姬如兰奔去,先是抱着他抽泣着,又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姬如兰按住了姬如烟的手,“姐姐,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