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姬如兰。”他打断姬如烟的话,清澈的眸中迅速划过一丝幽光,脸上扬着轻松愉悦的笑意,绯色的薄唇轻启,嗓音清越,“见过沈姐姐了。”
从姬如烟口中,沈菀才知,原是姬如兰听说姬如烟在宫中饱受欺负,还被陆诗诗冤枉呈杀人凶手,担忧气愤之余,便趁着今夜留宿外宫时溜了进来,打算教训陆诗诗一顿。
只是他点背,一来就碰到了沈菀,还险些被当成了凶手。
沈菀想起了姬如兰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虽说护姐心切,可姬公子属实不该如此行事,亏得今夜碰到的人是我们,否则姬公子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姬如烟连声称是,表示一定会让姬如兰亲自去向盛瑾请罪,
这件事只是巧合,姬如烟跟陆诗诗之间,倒没存在什么疑点,沈菀也没有揪着他们不放。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投毒一案。
把尸体送去了大理寺后,卫辞同沈菀也乘着马车回了卫府,一路上他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似乎藏着心事。
沈菀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轻声道:“还在想陆诗诗的事?”
卫辞摇着头,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旁,“我在想姬如兰。”
沈菀不解,“他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八九年前,我曾跟着先皇微服出访下西南,当时在姬家留宿过一日,那时候的姬如兰,不过十岁之大。”
卫辞还记得,那日夜宴,宾主尽欢,觥筹交错之际,一名瘦小的少年躲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不属于他的年纪的沉静和冷漠,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喧闹与奢靡。
后来他才听仆人说,那是姬家最小的儿子,姬如兰。
或者叫,盛如兰。
沈菀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疑惑问:“说来,你还没告诉我,姬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他们从未进京,好像在避讳什么?”
卫辞把玩着她的发丝,只道说来话长。
当年的随亲王过继给姬家之后,便从皇族族谱上除了名。按理说他失去了继位的机会,应该不会惹旁人嫉恨才是。可偏偏他背后是西南姬家,当年不管是对皇位志在必得的建康帝,还是贪图享乐的韩亲王,对他都是再三警惕。
“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是哪个皇子污蔑姬无忌有不臣之心,还捏造了莫须有的证据。先祖帝将姬家满门下狱,姬无忌在狱中断了双腿,随亲王无缘无故中了毒,明淑公主为了证明姬家清白,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最后虽然他们捡回了一条命,也得以洗清罪名,但是有些伤害却再也无法挽回。”
沈菀大惊,姬无忌好歹是西南大将军,此举怕是会寒了他的心。
卫辞颔首,“正是如此,所以自那之后,姬无忌便上交了兵权,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西南,自此再不肯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