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弋垂首,“臣明白。”
胆小鬼又何止一个?
飞雪居上,玉无殇坐在屋顶,看着底下热热闹闹地从街上穿过的花轿,手边的酒瓶歪歪扭扭地倒着,在险些滚下去时,被丛寒稳稳接住。
“滚!”玉无殇一身戾气,俊美的脸在夜色中格外阴沉,“别来烦我。”
丛寒抱着酒瓶子,“阁主既然还放不下,为何不像从前一样,把她抢回来?”
玉无殇低笑一声,“抢?若她不愿,我再抢,都只是徒劳罢了。”
他仰面倒在屋檐上,望着云间朦胧的月,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隔着千里万里。
“丛寒,”他轻声道,“也许,我真的该放手了。”
第304章 乱嚼舌根
一场姗姗来迟的秋雨,润湿了满地的落叶。清晨的风已染了几分湿冷,那风中的丛菊,却依然卓艳清雅,轻颤着抖落花瓣上的水珠,似美人垂泪,惹人娇怜。
一声低低的娇呼从花窗溢出,大红喜被翻浪,被揉皱了的交颈鸳鸯缠绵不休,交缠的墨发宿命般的拧在一起,惹得沈菀疼呼出声。
“卫子书,你快把它解开!”
红色的中衣下掩盖不住的暧昧痕迹,恰似秋菊经过秋雨滋润的脸粉中透红,双瞳更如清池般水波潋滟,惹得卫辞忍不住俯首在她脸颊啄了又啄。
沈菀不满地推搡着,非得要他把头发解开,说自己的头发可珍贵了,绝对不能被他给毁了。
卫辞连声称是,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交缠的发丝,最后一缕实在解不开,便直接用剪刀剪了。
脑袋一下子得了自由,沈菀放松地往后一仰,偏头却看见卫辞将那一缕头发珍重地放进了荷包里。
“你做什么?”她爬起来,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荷包。
那熟悉的样式令沈菀微微一愣,依稀记得,这是多年前她送给他的。哪怕保存得再好,上面的线也有了起丝的痕迹,更别说还有几处留着洗不掉的暗红血迹。
“这个都旧了。”沈菀道,“我再做个新的给你吧。”
卫辞抿唇,无声地笑了笑,“这个就挺好的。”
沈菀看着他起身更衣,从禽兽变成了衣冠禽兽,还把那荷包堂而皇之地配在腰间,暗红色的衣裳上悬挂着一个淡色的旧荷包,怎么看怎么突兀。
卫辞却格外坦荡自然,把自己收拾妥当后,把沈菀也捞了起来,没有叫下人伺候,小夫妻俩闹腾了一小会儿,才前往宝林堂向卫老夫人请安。
宝林堂内,卫老夫人看着眼前这对璧人,既欢喜又心酸。
她握着沈菀的手,轻轻拍了拍,又将手上的玉镯褪下来,套入她手腕。
沈菀便想推辞,却听她道:“收着吧,这是卫家主母一代代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