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以为意,“且不说那灵善郡主已经死了,便是她没死,这婚约也做不得数了。”
“先生何解?”
“这还用说吗?灵善郡主之父乃是镇守塞北的大将军,无诏不得离开塞北,能帮得上废太子什么?那秦氏就不一样了,秦家手中有一万精兵,与秦氏联手,只怕他们的胜算多了不止一成。”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很轻,听在先生耳中略显得有些怪异。
他忍不住探了探头,似乎想看清楚沈菀的脸,她又忽然开口道:“桌上的赏银是给先生的……日后还劳先生切勿在长风楼提起卫辞了。”
说书先生满口应下,但拿了银子出来,又忍不住嘀咕道:“这长风楼又不是你开的,你不让说,我还真不说了啊?”
他哼笑一声,背着手摇摇摆摆地走下楼去,结果刚过了个拐角,就被楼内的人强行架了出去,还勒令再也不许他进来。
阁楼内,沈菀呆呆地坐了许久,旁听了一切的青竹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一句替卫辞说话的话。
直到应沅急匆匆赶来,她才挥退了青竹,张口便问:“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应沅浑身一僵,喉结滚了滚,紧张中又悄悄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里压着的巨石。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应沅抓了抓头发,略显烦躁,“江州那边太乱了,我们的人到现在也联系不上,我本来想等着事情确定了再告诉你……”
“确定什么?”沈菀笑了,“确定他们有没有成亲,或者确定他们成亲的日子?”
应沅一时无言。
点点凉意染上沈菀的心房,一直以来的担忧在此刻全都显得那么可笑。
“难怪我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他也不曾给我半点消息,原来是另有新欢了。”
她垂着眸,抚着小腹,一下又一下,看得应沅胆战心惊,唯恐她一气之下,做出伤害自己、伤害孩子的事来。
沈菀抬头捕捉到他紧张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伤害孩子吧?”她用着轻松的语调道,“放心吧,这是我的骨肉,它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它?”
应沅却被她笑得心慌慌。
“菀菀,你先别急,也许卫辞有什么苦衷,他那么爱你,怎么会……”
“随便吧。”她站起身来,一脸若无其事,“反正这么久了,有他没他,我也走过来了,就当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