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弋却急切地示意她小点声,献宝似的把怀里的油纸包掏出来。
“刚出炉的烧鹅肉,喏,我给你的赔礼,你可千万不能去找爹告状!”
沈菀一愣,随即冷笑道:“姜世子醉得不轻啊,一小包烧鹅肉也好意思当赔礼?”
姜弋有些郁闷,“不是你吵着要烧鹅吗?我可是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你若还不解气,明日我再给你买个新风筝……”
沈菀拧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姜弋自顾自道:“我也没想到我的箭法那么准,把你的风筝都给射下来了,看来我果然有当大将军的潜质……”
沈菀听着他絮絮叨叨,胡言乱语,偶尔面露愧疚,偶尔眉飞色舞,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喝醉了。
大概也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姜弋,喝醉之后是这副模样,沈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只恨不能多几个看客,一起欣赏姜世子的糗样。
只是她困得厉害,也没心情陪他瞎闹,直接把窗户一关,睡觉去了。
姜弋跟夜猫子似的,在外面抓心挠肝地叫唤着,后来不知道被谁拖走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沈菀长舒一口气,渐渐进入了梦乡,混沌的意识,却回到了那一座小阁楼。
那应该是在春季,她牵着娘亲为她扎的风筝在院子内奔跑,在试了许久之后,风筝总算是飞上了天,还没高兴多久呢,一支飞来的羽箭,便将其击落在小池塘内。
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她被人抱在怀里,听着一名女子训斥着对面的小少年,梦里的脸模糊不清,可沈菀就是知道,那少年就是姜弋。
许是看着姜弋被骂得狗血淋头,又或者那女子的怀抱太过温暖,这个梦渐渐消散,沈菀一夜好眠。
第二日,姜弋从头痛中醒来,捏着眉心坐起身,昨晚的一幕幕猛地浮上脑海中,他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他迅速起身更衣,急切地往沈菀的院子跑,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磨蹭了老半天,才敲了敲门,却久久无人回应。
府内的管家说,沈菀同卫家姑娘一起烧香去了,姜弋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下人备马,匆匆往兰若寺赶。
正是春季,山寺桃花漫漫,绿草如茵,兰若寺立于山间,袅袅香烟中萦绕着梵音祷告,悲天悯人的神佛俯瞰着跪倒在脚下的芸芸众生。
沈菀同卫嫣然卫清然在寺庙里上了香,添了香油钱,没逗留多久,便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山,中途卫清然却假借东西落下了,带着卫嫣然折返回去,徒留沈菀在原地等着。
卫嫣然略显不安,“清然,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嫣然姐姐想看四叔和菀菀分开吗?”
“可是要是四叔生气了……”
卫清然满不在乎,“他有啥可生气的?说不定还要感谢我们呢!”
今日除了上香,卫清然还在密谋一件大事。她花了点银子,请了一帮打手扮作刺客,又派人假传消息,说有人要害沈菀,以卫辞的性子,绝对会出现的!
到时候英雄救美,干柴烈火,他俩的事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