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这才高兴了,重重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卫辞眸色一暗,将人按在怀中好一阵欺负,银铃般的笑声渐渐变成了夹着哭腔的求饶。
寒风吹散了几分热气,沈菀忽然感觉脑袋一重,伸手一摸,便摸到了一支翠色的玉兰簪。
她微微一怔,抬眸无声地询问卫辞。
“补给你的生辰礼。”
这簪子本来打算在七夕那一夜就要送出去的,后来却被玉无殇给搅和了。
沈菀忽然就有些委屈,“我不知道我的生辰。”
“六岁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说来也奇怪,卫辞一直在调查沈菀的身世,但是翻遍了所有户籍,皆没有与她匹配的身份。
沈菀手里把玩着那支价值千金的簪子,神色有些恍惚。
“倚红阁的妈妈说,我是六岁那年被卖进去的,当时就剩下一口气,差点没救回来。”
卫辞眼里划过一丝心疼,握着她的手抖有些用力。
“可知你是哪里人士?”
沈菀摇头。
“身上可有信物?”
沈菀再摇头。
待想到了什么,她又落下了衣领,露出了肩膀上那块藕粉色的蝴蝶胎记。
“只有这个。”
冰凉的手指拂过蝴蝶翅膀,却仿佛火星一般,烫得沈菀一缩。
她把衣裳拉回去,满不在乎道:“不过也无所谓了,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我家人也都死了。”
怨么?
也是怨的吧。
因为逃跑而被毒打的时候,因为练舞不专心而被关禁闭的时候,她总是在想,为什么她的家人还不来找她,是不是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是不是他们不要她了。
幼时的希冀,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磨灭,沈菀偶尔还会想起他们,只不过是心有不甘,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想不清不楚地活下去。
卫辞轻轻吻着她的发梢,语气冷定而温柔。
“以后我就是你家人。”
沈菀目光复杂,如寒冰般的心房,初初裂开了一道缝隙。
最近青竹明显感觉到沈菀的心情好了不少,而且与卫辞也不似先前那边冷淡,便以为他们二人重归旧好,心里也替他们高兴。
沈菀只是想通了,她不想回倚红阁,偏偏玉无殇又死咬着她不放,如今待在卫辞身边是最安全的。最重要的是,卫辞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过去,既如此,她又何必作茧自缚,自怜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