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夫人房里的侍女说的,说是夫人已经知道了,”白玛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神秘的语气,她道,“这下子大少爷、二少爷都有了子嗣,就剩我们少爷了。”
这些日子,只有诺布婚后幸福的传言最令丹珠触动,他彻底地背叛诺布了,当然有愧于心,希望他过得好。
“不过快了,”白玛擦好药,为丹珠盖上了一条毯子,她说,“从天还未凉的时候,夫人就为少爷物色了好几位土司家的小姐,只是少爷他眼光高,这么久了,还没选得出来。”
“白玛,你知道……少爷他喜欢什么样的?”
“我猜,我们少爷喜欢的是与他一样高贵的女子,神一样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段,要优雅、文静、饱读诗书,也要会骑马射箭,最好能用几样兵器,是个佩刀的女将军。”
白玛托着下巴坐在地毯上,她摸了摸趴着的丹珠的短发,她对他说:“等少爷有了小少爷,我们两个人可有得干了,要是他有好几个孩子,那么,我们就会更忙了。”
丹珠闭上了眼睛,脊背上的药膏渗透进皮肤里,冰凉微痛,他说:“是的,我想,少爷是会喜欢一位那样优雅美丽的女子。”
“少爷的年纪不算小了,他的姻缘也该来了,”白玛合上了双手,闭着眼睛祈祷,她说,“佛祖保佑,我们甲央少爷娶一位世界上最大度美丽的女子为妻,也保佑他们今后成为土司和土司夫人。”
丹珠看了白玛一眼,他不言语、不表态,继续同内心复杂的纠葛作战,当他越强烈地感受到对贡嘎甲央的爱慕,他便被更多的内疚包围,他回忆起诺布真诚的誓言、温柔的笑,他认为自己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薄情的男子了。
诺布少爷,对不起,我已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心,我爱上了最不应该爱的人,我离你越来越远了,请您在被我伤害之前厌恶我吧,丹珠想着。
更寒冷的时节来了,大雪一下就是几天,当某个早晨,丹珠穿着夹棉的袍子,去贡嘎甲央房中时,他正撞上贡嘎甲央与白玛亲热,少女的双颊弥漫新鲜的、粉红的血色,一连承受了青年的好几个亲吻,直到她用力地推开他,低声说:“少爷,好了,有人在。”
白玛穿着薄袍,从贡嘎甲央的床上下来,她说:“丹珠,我去小解,你为少爷穿衣,再去打水吧。”
“好,你去吧。”
丹珠从未恨过白玛,今后也不会去恨,只是,他不能自制地生出了对她的微微妒忌,她是少女,可爱又年轻,长成了男人们最喜欢的样子,她虽为侍女,但可以和贡嘎甲央夜夜同寝,正大光明。
羡慕胜过了妒忌,丹珠依然以柔软的神态去面对白玛,他目送她离开,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他为贡嘎甲央取来衣服,说:“少爷,劳烦您穿衣服吧。”
“刚才吓着你了?”贡嘎甲央将手臂伸进了衣袖里,他问道。
丹珠回答:“我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
“刚才我与白玛亲热,吓着你了?”
“不会,”丹珠开始为贡嘎甲央系内袍的纽扣,他不抬头,将一排浓密乌黑的睫毛留在他的视线里,沉默一阵,才说,“少爷,我不会被吓着,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丹珠每时每刻听着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