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被丹珠递到了贡嘎甲央手上,他们忽然相对、相视,贡嘎甲央露出的仍旧是平静的表情,然而,丹珠一时间难以抑制自己狂乱的心跳,他不敢望向少爷的眼睛,却珍视望向他眼睛的机会,他未曾经历男人对女人的爱,却仿佛能感受女人对男人的爱了——
这种爱那么细腻,又那么狂热,觉得他好,因此他的一切都好,他的冷漠好、高傲好、愤怒也好……他那般英俊年轻,身着最合适他的衣裳,披散着乌黑柔顺的头发,他的眼睛有神,眉尾上挑,模样继承了他父亲青年时候的英武,也拥有着他母亲天生的美丽。
“松手啊,不是烫么?”
“噢……少爷,小心些。”
回神以后的丹珠很是难堪,他转过脸去,偷偷地叹了一口气,他心口处的躁动仍旧没有休止,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即使那时喜欢着同样博学勇武的诺布,丹珠也不曾这样。
丹珠思春,脸颊上的热度融化了冬季的空气,他在山坳里牧着贡嘎甲央那两只漂亮的小马,这时候,贡嘎甲央已经乘着骏马,带着白玛在不远处跑了两大圈,他环抱着娇小的姑娘,问她:“丹珠怎么了?”
“丹珠……少爷,原谅我并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
“是嘛,很可能,他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白玛的笑声像是银铃,她听着马蹄有节奏的振响,流连山坡上冷清的景致,只听,贡嘎甲央说:“他每天见得最多的姑娘,就只有你了。”
“少爷,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白玛闭上了眼睛,靠着贡嘎甲央的胸膛,她说,“他觉得我如今属于少爷,他那样胆子小,怎么会冒犯少爷。”
“可是,爱怎么可以自控呢?”
“是的,少爷,爱可控制不了,”白玛借由当下的结论,表达着自己想嫁给贡布的心事,她笑了笑,说,“少爷,我们聊得太远了,我们该继续说说——丹珠他到底怎么了。”
“你瞧瞧。”
到了山坳这里,他们能够远远地看见丹珠,只见他坐在草地上,低头想着什么,又抬头望向什么,那两只顽皮的小马因为他的安静而温顺,正在不远处低下头,吃着干草。
“丹珠!”白玛远远地呼喊,直到马儿距离那少年越来越近,她又说,“我们回来了,天气阴沉了,要落雪了。”
白玛跳下了贡嘎甲央的骏马,刺刀一般凛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少爷,回去吗?”丹珠问着马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