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嘎甲央喝完半碗茶,叹了一口气,说:“明日就要启程去边界了,天越来越冷,春天和夏天,再热也是好的,天一冷,人总会变得畏缩,要想吃饭穿衣的事,队伍就会变得难带些。”
“少爷,就算是天冷了,您的兵还是勇猛的。”
丹珠难得讲两句奉承话,他在学着聪明,所以一天比一天更聪明,他接过了贡嘎甲央递来的茶杯,说:“路上的事,还有到了边界以后的事,能安排好的我都在安排了,衣食住,您尽管放心。”
“你进步了。”
“谢谢少爷,都是为了少爷。”
丹珠取下了挂在架子上的贡嘎甲央的衣裳,他为他穿衣,看向他脖颈间来自少女的吻痕,他说:“少爷,您觉得白玛很好吧?”
“是的,她很不错。”
“我也觉得,她的心地善良,对谁都很热情,对少爷又很体贴,今后,就算我不在少爷的身边了,请少爷留下白玛,她能很好地照顾你。”
贡嘎甲央注视着丹珠向下覆盖的睫毛,他想了想,说道:“你为什么会不在我身边?今后你去哪里?”
“我是说如果……少爷,我说如果。”
“你不会兵器,眼睛又瞎着,做不了护卫,能去哪儿呢?”
“瞎”字,使得丹珠心口一皱,他下意识地抬手,覆上了那只受伤的眼睛,又无措地收回手去,他说:“少爷说得对,我瞎着眼睛,是没用。”
“脸抬起来,我瞧瞧。”
“少爷,您瞧吧,我就是长了这一副该死的样子。”
丹珠生着深色的瞳,坏眼睛上的黑布令他显得破碎羸弱,他的嘴唇呈现着一种诱人的粉红色,贡嘎甲央在想,初夏时候,山里有一种野果,也是这种颜色的。
白玛走了进来,捧着空了的铜盆,丹珠仍旧抬着脸让贡嘎甲央瞧,他说:“少爷,没什么好瞧的,该瞧够了。”
白玛捂着嘴“咯咯”地笑,说:“少爷,我们丹珠长得像个奶娃娃。”
不错,他不是孩子,可也不是大人,天生一副稚嫩少年的样子,令人无法肖想他的衰老,他看向白玛,说:“白玛才像奶娃娃。”
白玛来到了贡嘎甲央的身后,伸出胳膊,为他整理衣领和腰带,问:“少爷,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是二少爷和他未来的夫人,他们共乘一匹马,出了寨子,往东边去了,那土司小姐真漂亮,腰很细,胸脯很圆……总之,真漂亮。”
白玛回忆得入了神,贡嘎甲央看着她奇怪的样子,而丹珠,已经陷入了不能自制的慌乱里,他捂着心口,后来,一边为贡嘎甲央拿衣服一边踱步,他埋着头,咬住了嘴唇里侧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