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把手伸出去,抓着床单,屏住呼吸打算朝外挪动,刚有一点小幅度的动作,她眼帘就被温热的唇贴合上,带着哑意的嗓音在耳畔笑了一声:“往哪跑啊,还没睁眼就想反悔?太晚了姐姐,你没机会了。”
说着话,陆尽燃本来只是温缓揽着的手臂突然用力收紧,把她捞回来,赤,裸跳动的心口碰在一起,咚咚咚敲击耳膜。
盛檀被当场抓住,下床失败,她嘴角敛了敛,没绷住笑出来,那些羞赧也跟着散了。
她索性不再挣扎,挑开眼帘直直迎上陆尽燃垂下来的眸光,仰头亲他下巴,凑过去抱住他腰,摸着那上面为了保护她留下的疤痕:“我家阿燃这么好,为什么反悔,姐姐又怎么了——”
她微微挑眉,拂开他额前短发,跟他在昏昧光线里对视:“不允许做姐姐的脸红吗?”
“还是你居心不良,”盛檀枕着他,好整以暇地眨眼,“明知道我醒了,故意不出声,就等我的反应是吧。”
陆尽燃把她往怀里一收,两个人身高体型差鲜明,她单薄纤瘦,他宽肩长腿,身上旖旎的红痕互相磨蹭,被雪白被子一衬,只是拥抱也活色生香。
“想看你会不会跑,”他声音沉着,透出不加掩饰的委屈,像有了主的大型恶兽,收起利齿,撒娇般咬咬她耳尖,“结果你来真的。”
陆尽燃抬起眼,黑漆漆又剔透地注视她:“不管你因为什么,反正是伤到了,怎么哄我?”
盛檀又笑又心软,揉揉他后脑,一路抚摸到他颈骨脊背,落到腰窝,她看着他下意识闭起眼,漆黑长睫微颤,喉结滚动着,享受得“嗯”了声,她被这种不经意的性感刺激到,弄他的力气不禁更重了点。
他皮肤泛红,整个人朝她扑抱,喘声很低:“再摸摸,喜欢你摸我。”
盛檀却莫名鼻子一酸,阿燃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连一点最基本的触碰都得不到,这种亲密无间,他渴望了多少年,追着抢着争夺了多久,才有现在。
她心疼他,痛恨陆家每一个人,尤其是到今天还把阿燃当做眼中钉的陆煊。
盛檀抚着陆尽燃的背,感受上面深深浅浅的印迹,都分不清是什么伤留下来的,她闷声说:“我其实整晚都睡得不好,急着想醒,害怕一晃神你就走了,不在我旁边,等真醒过来,确定你在,我才有心思难为情。”
他要去哪,不言而喻。
他来美国这一行到底为了什么,互相都明白。
陆尽燃伏在她颈边,眼底幽深的光半遮住,他要怎么说,如果不是她昨晚出现,此时此刻他应该就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址里了。
不是去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