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坐着没动,看到陆尽燃望过来,可能只有半秒的对视,她胸口像塞进一只小狗,毛茸茸到处乱晃。
陆尽燃被一群人拥着上台,他也没有拒绝,坐在歌手的高脚椅上,长腿落地。
曲目正好轮到不知谁点的《水星记》,陆尽燃看了一眼台下,顺手扶住话筒:“不用换了,就这首。”
大多数人都站着,围在舞台边,盛檀坐在后面,越过重叠人影才能见着台上被笼在光束里的人。
前奏在响,陆尽燃揽过话筒,拉长高度,专门换了个一次性话筒套,在乔微一下子发白的脸色里开口:“不管作为苏白,还是作为陆尽燃,让我唱歌的对象,只有一个人。”
盛檀心脏倏地缩起,捏着巧克力盒子。
他唇角弯了一下,开诚布公:“导演,你在听吗。”
满场陡然安静,除了知情的少数几个人,个个目瞪口呆,陆尽燃眼帘落下,声音低磁带哑,对她唱了第一句。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是谁爆出的第一声“靠”,盛檀不知道,她固定在座位上,定格般抬着头,茶色眼里成了两滩泉,映出一个人清晰的影子。
“做个梦给你,做个梦给你,等到看你银色满际,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
盛檀口中泛苦,说不清是什么刺在嗓子里,苦得想逃离,想掉泪,她掩饰地低了低头,手边没别的,就掀开了拆封的巧克力,拿一颗放进口中,想淡化那个味道。
她咽下,苦调更重,还是被声音牵引,再次看向舞台,陆尽燃坐在那里,是极具引力的漩涡,轻轻开合的嘴唇泛红,唱对她施下的咒。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靠近。”
到这一句词,盛檀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趁所有人入神,安静起身离开座位。
唱歌时灯光都在台上,台下场地偏暗,她在的墙边就更黑,她顺着路走出卡座区,往前拐进后面僻静的包厢区,歌声被阻隔一些,她才喘了口气。
“……盛导?”
盛檀没防备,一惊站直,看到是周浮光,绷直的肩又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