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铎本来跟着笑,还嫌这种众星捧月不够爽,想再说更过更露骨的,后背却猝然一紧,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钢针瞬间穿进骨头,浑身僵住。
他愣了愣,赶紧转身,后面是空空的赛场入口,虽然大门没关,但赛车场偏僻,除了受邀的,晚上根本不会有人来,更何况是这种极具压迫的毛骨悚然。
方铎眯眼看了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皱着眉回头一摆手:“快七点了,进场吧。”
虽然今晚来的人多,但真正有资格跟方铎同场比赛的也就三个人,都是在各种赛事拿过大奖的,四辆改装豪车引擎声轰鸣,开上场地赛道。
盛檀的耐心早就告罄,终于等到开始,她在看台站起身,摘掉眼镜,手不自觉握紧栏杆,依然没在现场看到陆尽燃。
他会来的。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等比赛结束,方铎夺冠,会公开跟她告白,她会回应,下去跟他站到一起,如果有必要,可能还会借位拥抱。
他来了就亲眼看看,看她善变冷血,随便更换对象,就放下吧,断了那份心,换个能回报他同样情感的人去喜欢,从她这里,他除了伤害失望,什么都得不到。
车在蓄势待发的低沉闷响,盛檀指节攥出白痕,眼角泛出隐秘的红。
她跟阿燃错误的开始,决定了必然是这个结局,她不会爱人,不想进入一段深刻的关系,承接不了一个人的执着爱意,她害怕改变自己,更怕对谁深陷,唯恐把感情交给别人,要走到跟妈妈一样粉身碎骨的路上。
何况这个人,是她欺骗的,对不起的,她的愧疚在得知他暗恋后,疯长到了她无法消化的程度。
她不该被他爱。
盛檀牙关合紧,唇抿成线。
只有彻彻底底的分开,让他对她心死,这场短痛过去,他才能痊愈。
她不过是一条错误的岔路,他受骗开进来,碰上险阻,掉头就好。
冬末春初的天气还是很冷,现场铺天盖地的叫喊声把温度生生烧热,盛檀盯着方铎的那辆车,听到另一边看台的女生们在亢奋议论,光是改装费就花了七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