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在想什么,逗我玩还是怎么样,”她有些喘不上气了,偏偏不打算自控,就要趁着此刻的放纵问下去,“你——”
不行了。
她腿实在没力气,话也说不出。
但追赶的人还没彻底甩掉,不能停。
盛檀脚步变慢,脱力地推了陆尽燃一下,让他自己先走,她不是那些人的重点目标,随便找个地方躲躲。
陆尽燃缓下速度,把始终提着的衣服纸袋扔进途经的一个昏暗巷口藏起,随后回过身,直接抱起体力不支的盛檀,用力扣进臂弯里,在后面杂乱脚步声中闯进凛凛寒风。
他一手搂紧她,一手压着她的头,让她埋在他肩窝里避风。
盛檀反射性环住他湿凉的脖颈,耳朵紧密贴着他震颤的动脉,呼吸跟他颠簸冲撞,又拧成一体。
她闭着眼,牙齿咬住,碎雪在脸颊上刮过,如同她当年走的那个晚上,只是从前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像在托着她穿越时间。
可回不去了。
她变得铁石心肠,眼里只剩自己。
她还要收割她的猎物。
盛檀数不清跑出多远,嘈杂声完全隐匿在夜色里,不会再有人追过来。
陆尽燃停在一条路灯昏黄的石板街上,一侧是围墙,一侧是古朴小楼,成排的松树挂着落雪,快过年了,树身还被市政绕上几圈彩灯,正在发光。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缓着心率。
陆尽燃背靠墙,胸口猛烈起伏,湿润的额发拂到脑后,深黑瞳仁一眨不眨盯着盛檀。
他声音紧涩到被砂石磨砺过。
“我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知道你不想回来,在你心里,太多人排在我前面,我有自觉。”
盛檀颤着的弦陡然被扯住。
他在答她的话。
“我是上了青大,缠着你做家教,是那个时候你缺钱,你学导演,开销大,不想找父母要,我看着你给自己打广告,去路边举牌子,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