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躲了,八点吧,八点她就回去。
小狗也该撩到手了。
盛檀又等了片刻,等制片公司大部分员工下班,她才收起手机下楼,闻祁坐在会客区沙发,适时起身,没有走近,去门口等她。
盛檀的恶感压住一些,缓步过去。
闻祁手里握着一把24骨的黑色大伞,朝她莞尔:“下雪了,餐厅就在对面,不用开车,我们走过去,我给你撑伞。”
盛檀表情欠奉:“不用了,我喜欢雪落头上。”
走出公司大门,外面天色黑透,路灯下清晰照着密密的雪团,风横吹而过,盛檀大衣被掀开,雪扑面而来,闻祁撑伞挡住,顺势把盛檀拉到伞下。
偌大伞面倾斜,都遮在盛檀这边,边缘挡住她的背,只露出腰际,而闻祁的手臂就虚虚环在她的腰间,并未贴实,她身上没有感觉,但从远看过去,俨然亲密爱侣。
盛檀受不了太近,果断跟他隔开一段,闻祁一步追上,把她往前拉一下:“绿灯了,走吧。”
伞下就那么大空间,遮住的两个人几秒钟内从环腰,到一前一后拉扯,都不过那小小一方天地里。
盛檀忽然心里惊跳,恍惚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下意识停住,正好走到路中央,但前后行人密密实实,各种帽檐和伞面堆积,什么都看不到。
幻听了吧。
绿灯在倒数。
盛檀拉高口罩,想跟闻祁速战速决,她不再耽误,抬步走向马路对面,那家她并没有听说过的朝暮餐厅。
陆尽燃苍白站在拥挤混乱的人潮里,提着蛋糕和自己礼物的手上,嶙峋骨节绷出斑驳的瘀红,雪不断化在上面,像那些血珠沁出绽开的皮肉,汩汩地往外涌。
他叫她的声音淹没在天穹爆裂的烟花声里,整齐惊呼和漫天光点下,他亲眼看着她被响声惊到,瑟缩一下,闻祁把她拢入伞里,她跟他脚步挨近,踩着同一片雪,一如从前不会对他回头。
盛檀进了朝暮,转过几段古式廊桥才到前庭,被接引着往包厢走,偶然听到有个接待在小声喃喃:“陆先生盛小姐订的六点,没到吗?”
话音未落,就被旁边另一个人按住,皱眉示意她闭嘴。
这两个姓不算很少见,盛檀在心里过了一过,并没深想,进包厢后,才觉得装饰风格让人不适。
情侣感的暗示性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