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酒店,只是棚户区里稍微显眼的一栋老旧三层小楼,名称也是朴素的家园宾馆。
剧组包了两层,盛檀住在三楼,以方便指导为名,把陆尽燃安排在她对门。
这个时间段三楼没人,她打开自己房间,跟陆尽燃说:“进来吧,我给你处理。”
晚上他有两场戏要拍,现在提前换药也算合适。
门“哒”一声关闭落锁,下午五点左右,天又阴了上来,狭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床上被子略有褶皱,浮着隐隐的湿凉气。
盛檀洗了手,提起医药箱,余光扫过陆尽燃,小声要求:“衣服脱了。”
不止脱上衣,长裤的腰线也要拉低,才能完整露出绷带覆盖的范围,同时暴露的,还有轮廓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走势流畅地没入黑色布料中。
盛檀给陆尽燃拆开弄脏的绷带,里面还有敷药的纱布,周围没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过陆尽燃略收紧的下颌,指尖点了点他腕骨:“这儿不方便,跟我过来。”
酒店供暖不好,房间里地暖温度很低,浴室面积小,盛檀按开洗澡用的暖风,干燥热气呼呼吹出来,把逼仄空间迅速烘热。
落脚的地方很有限,陆尽燃背靠洗手台,盛檀打开医药箱,面对着他,她能清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蕴着洁净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绷带都扔掉,伤口暗红,缝线没有开裂,她用药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尔不小心力气重了,他肌理收缩,在她手中轻轻战栗。
暖黄灯光下,年轻躯体有种被弄坏的残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无触摸,他仰了仰头,喉结隐约在滚,随着气温热燥升高,汗凝成珠粒,从他发际滚下。
他别开头,手在暗处重重抓着洗手台边沿:“快点好不好。”
盛檀没回答,低头给他仔细上药,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轻缓流连,她视线被暖风烤热,陆尽燃呼吸隐约加重,汗滴到锁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时,他忽然伸臂揽过她。
“别摔了。”
盛檀喉咙有些干,审视看他,这样,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吗?
闻祁那些混账话回到耳边,苏白跟老师的激情戏不会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场她一直没告诉陆尽燃的戏份,确实该说了。
“剧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记得内容吗。”
“苏白睡在沈秋家的储物间里,睁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在痴心妄想。”
“这么说也对,”盛檀笑了,“换一个直接的词,他对她有了欲望,全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阴暗中自渎。”
陆尽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檀放慢语速:“听到了吗,那场戏的实际表现,是自渎。”
她抬起眼,后背的衣服也被沁出的汗微微粘住,镜子里的她脸色在泛红,发根略湿,清冷五官染上颜色,眼底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冷静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