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车不多,车子一路畅行无阻,开往人民医院。
医院的急救科总是忙碌。
陈知礼一直不醒,唐念也移不动他,最后是几位护士把他抬上便携式救护床,一路推进抢救室。
陈知礼摄入酒精过量引发过敏性休克,心跳过速,呼吸困难,意识丧失。
“是过敏性休克,立即吸氧,上心电监护,准备抽血气,”医生在门口喊:“家属呢,家属过来签字!”
唐念都蒙了,他不就是过敏吗?
为什么还要签字。
她踉踉跄跄走过去:“我,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不能签,赶紧打电话叫家属过来,你先看一下这个。”说着递过来两张单子。
病危通知书!
唐念腿一软,跌坐在长椅上。
她不明白,到底发什么什么啊,明明刚才人还好好的,还在安慰她说没事,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怎么就被下病危通知了。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她焦急地抓住一位医生的手,医生说:理论上是有的,但好在送院及时,我们会全力抢救,你先别紧张。”
唐念被挡在抢救室外,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面前冰冷的钢门缓缓合上。
她忽然回忆起自己十五岁,她第一次站在抢救室前。
她在抢救室门前从黄昏等到凌晨,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对和她说:“很抱歉,节哀顺变。”
一句话。
从此,她再也没有爸爸了。
记忆再往回倒退一点,三年前,同样的地点,医院抢救室门前,她同样等了一天一夜,只等到老师的死亡通知。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就和今天一样。
明明出门前,他还笑着说要回来一起睡,几个小时后他就躺在这里被下达了病危通知。
她很难形容现在是什么心情?
不是绝望、害怕、也不是痛苦。
她感觉到麻木,一种空洞的茫然。
她不信命,可又感觉一直失去重要的人似乎就是她的命,她是个不祥之人,是个克星,无论是谁和她在一起待久了,都会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