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银婉是二婚,胡铭是胡可强和前妻的儿子。
她对唐银婉是感激的,虽说胡家父子不喜欢她,但寄人篱下的日子也可以忍受。
胡铭比她大三个月,青春期的半大少年正是需要隐私的时候,他不乐意被霸占房间,多次吵闹,每次唐银碗都怼回去:“你弟弟都上小学了,她一个女孩子跟他住一起,像什么话?”
胡铭自此记恨上了她,在学校经常给她使小绊子,从后面拽她头发,体育课拿毛毛虫吓她,都是些小学鸡行为,唐念一般直接无视。
事情转机在一次月考后,冤家路窄,调座位时唐念竟和胡铭成了同桌。
某次她去完卫生间回来,看到自己桌上歪倒的墨水瓶和淌了一桌的墨水,桌面上摞的一排书都被洇透了。
她大脑嗡的一声,赶紧抽卫生纸去擦桌子,双手都沾了墨,狼狈至极,旁边的胡铭却在拍桌大笑。
唐念毫不犹豫,把沾了墨水的书和卫生纸朝胡铭丢了过去。胡铭躲过去:“你有病啊,干什么?”
唐念胸腔起伏,声音还算冷静:“你往我桌子上泼墨水干什么?”
胡铭:“别血口喷人,谁看见是我泼的了?”
唐念很确定:“就是你。”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除了你没人这么闲。”
“既然没证据那就闭嘴。”
说着还朝旁边使眼色,几个男生跟着他开始胡说八道:“我没看见。”
“我也没,铭哥课间和我们去打球了,回来你这里就这样了,不行你去找老师调监控呗,看看最近得罪了谁,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铭哥身上扣。”
“就是啊,空口白牙的就冤枉人啊。”
唐念明白,他们几个关系好,狼狈为奸,自然是相互打照应的,就算找到班主任那里也没什么用。
她没说什么,擦干净桌子,抱着那几本被洇透的去了楼梯间,留下身后乱糟糟的起哄声。
错题笔记被压在下面,洇花的最厉害,一整本几乎全成了黑的,字迹模糊,怎么都擦不干净了,也没法用了。
唐念想起最近考的一塌糊涂的月考,附中的进度本来就比她原来学校快,这本错题笔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只想好好学习,怎么就这么多事,她又想起爸爸,想起妈妈,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扔掉纸巾,默默坐在楼梯间,抱着膝盖就开始哭,梨花带雨,眼泪断线珠子似的不停往下落。
直至身后的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念顿了顿,哽咽着抬起头往后望。
楼梯间没有灯,外面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子射进来,将一小块区域照亮。
陈知礼融在黑暗里。
逆着光唐念看不清人,只看到一双长到逆天的大长腿,以为是路过的同学,扭过头去,把脏掉的卫生纸和书收拾一下往旁边挪挪,自己也靠墙缩着,给他滕地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