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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有说话。

事实上,如果许静深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用日常的交谈转移注意力,周眠确实会更自在一些,但相映射的也会忽略这样的暧昧氛围。

越是沉默,便越是能够感觉到心脏逐渐的加速,越是欲言又止,便越是能够认清关系的变化。

他们更像是两只缓慢交叠触角的蜗牛,慢慢走近,试探性地用更加细腻的情感去感受对方。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这种情况才勉强有所好转。

因为许静深问了青年一个最根本的,无法忽视的问题。

“眠眠,这两年来,你的工作一直是在酒吧吗?”

周眠有些无奈,却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安感。

许静深在生活中一直是照顾着他和周嘉和的角色,对方骨子里又有点大家长的特性,当然,男人的控制欲并不强,但他对‘孩子’的关心总是格外的充沛。

青年轻轻放下筷子,他抿了抿唇,到底没再想着继续隐瞒了。

毕竟,都过去了,他既然想和许静深好好过下去,就不要再有欺骗了。

说到底,周眠太了解许静深了,他清楚对方柔软的性子,心知肚明对方会心疼他、舍不得他。

天底下,谁都会看不起他,只有许静深不会。

周眠手指微微捏紧竹筷,平静地全盘托出自己这两年近乎扭曲的生活。

他说出自己被催债的狼狈、与别人逢场作戏的放纵、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可悲。

周眠第一次这样坦诚与别人说出这些压在心底的事情。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这两年的时光就是腐烂的沼泽、变质的污水沟。

青年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干涩沙哑,在那样干净的许静深面前,他甚至会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直到有一双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颊。

干燥温暖的温度透过对方的掌心蔓延开来,周眠隐约能够闻到对方掌心独特的香味与柠檬沐浴露混杂的味道。

那是一种类似于和煦阳光的气息。

“眠眠。”

男人的声音很轻,可谁都能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心疼与包容。

他说:“眠眠,你很厉害了。”

周眠哑然,眸光发怔。

许静深白净的指节扣住他的手指,男人的脸上不仅没有青年想象中的不耻与嫌恶,相反的,他的眼中只有后怕、担忧、庆幸。

温柔的男人声音沙哑道:“都过去了,你不需要把自己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