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愈发惨烈的嗡鸣声如同某种恶意的讯号。
它来了。
咸腥的海浪愈发嚣张,在愈发汹涌的涨潮中推送着某些细小、并在逐渐涨大的肉肢。
它们爱怜地缠住青年的腰肢、大腿内侧、骨关节,如同指环一般地牢牢占据青年的每一根手指。
这一次,它们变得更加贪得无厌了。
粗细不一的猩红肉肢上紫红的吸盘窸窣地蠕动,它们开始小心翼翼、筑巢一般地尝试往青年的身体中钻去。
有的并成粗而密的长形肢体, 探进青年的喉口。
有的则是细而小的短形肢体, 像水母的触手,它们会钻进青年的耳蜗、鼻翼。
还有更多,朝着青年的下半个身体涌去。
阴森吊诡的窒息中,口涎无意识地顺着瑰色的唇流下,又极快地被细而柔嫩的触手拂去。
“小眠, 你怎么了?”
眼前恍惚出现了女人黑色的长发,它们慢慢扭曲,甚至开始蔓延。
女人的头颅越来越清晰,甚至连那张脸发生的异变都如此细致地展现在青年眼前。
那张温婉典雅的面皮一会儿变成陆景焕阴郁的脸、一会儿变成于文痴笑的脸、最后慢慢凝固成为无数巨大的触手。
一双巨大的、裂开的血色眼球出现在肉球一般的脸上。
祂的眼潮热地盯着周眠, 疯癫一般地发出低哑的喃语。
周眠失焦的眼神无法控制地抽搐、痉挛,他试图捂上耳朵,堵住那些疯狂的、古怪的声音。
可它们像是缠绵的蛇类,拼命地往他耳中钻。
“我&的我的。”
“眠眠。”
“喜欢什么我可¥以成为”
青年彻底无法支撑地倒下去。
周眠再次苏醒是在医院的心理诊疗室的门前。
他僵硬地端坐着,身边是眼睑泛着红意的女友。
青年张了张苍白枯萎的嘴唇, 半晌才轻声吐露出几个难听的字眼:“我、怎么了?”
沈清的手轻轻抚了抚周眠冰冷惨白的脸,她勉强打起精神,但依然看上去不那么好,她的黑色长裙已经泛起水波似的皱纹了。
沈清轻声说:“刚刚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梦魇你说来这边就会好了。”
女人说着,眼睛看了一眼赤红的‘心理疗愈’几个字。
周眠很慢地道:“麻烦你了,艺术展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