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过去,他从那个青葱少年成长成独当一面的男人,已经不需要她的庇护和提醒。
半晌,钱卫平欣慰地点了点头,司机已经就位,打电话进来。
她按掉手机,往外走,又忽然顿住脚步:“阿屿,苒苒家庭复杂,性格也是,你要是想过一辈子,就要包容她。”
靳屿不习惯煽情,扬了扬眉毛,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不耐:“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妈还是她妈?”
钱卫平:“……”
回去公司的路上,她又想到靳屿去领证的那一天。
想到靳屿被发现领证那一天。
老爷子气急,三令五申喊他赶紧回来。
靳屿一迈进三进的大大唐,老爷子的鞭子就招呼上了——
根本没留情面,第一下是朝着脸去的,也就是靳屿的职业让他保持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敏锐的反应度,往一旁躲闪一下,躲过第一鞭子。
“跪下!”老爷子声如洪钟,怒气冲天。
钱家的子孙后辈,欲自立,必有倔强之气。
人生自然广阔任性,但并不完全能随心所欲。
未告知家里就结婚,并没有把家人放在眼里是其一,没有为自己人生大事负责是其二。
靳屿了然自己在结婚一事上先斩后奏后的行为会触动老爷子的底线,也不反抗,嘴唇抿成一条线,直直跪下。
老爷子年轻时好骑马,这副马鞭经过岁月的洗礼,牛皮条和竹编浑然一体,愈发坚固有韧劲儿。
一鞭又一鞭,毫不留情地抽在靳屿的后背上,问他:“知错不知错。”
靳屿咬牙忍痛,额角青筋暴起,大颗大颗汗珠从鬓发滚落,但后背已经挺直,不屈不挠似的。
“我没错,”他声音止不住颤抖,但语气坚定,“我喜欢贺星苒,这辈子只想娶她。”
“为心爱的人犯傻,不是错。”
不是顶嘴,但这番倔强的发言令老爷子愈发怒了,鞭子挥舞得更用力。
钱卫平和钱和平怕靳屿真的有个好歹,赶忙上前拦住老爷子,让靳屿给外公道歉。
靳屿说:“婚姻大事先斩后奏是我不对,对你们我很抱歉;但贺星苒是我心爱的人,我做一些理礼法之外的事情,我自愿。”
他的言谈举止很有老爷子年轻时的风范,许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钱玉书也累了,扔下马鞭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沉默良久,让靳屿起身。
靳屿却一叩首,从未开口请求过的高傲少年说道:“外公,求你帮帮我。”
接下来,是钱卫平向贺泽刚公司注资,帮助其渡过难关。
贺泽刚是有些贪得无厌,打着“云晟集团亲家”的名义拉了很多关系,钱卫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