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achel,如果不是阿瑶,他似乎永远没机会看到这幅作品。
看到的一刻,他的神经似乎被挑拨。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是不是有些他认定的东西是错的,真正的结果更好一些。
贺星苒的心里,是否有他。
是否深爱过他。
贺星苒没敢回头,手指搭在用雕花木装裱的表框上,轻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让阿谭去找路维?”
从来不敢问的问题,今天却轻而易举说出口。
果然,痛苦是需要对比的。
在当年的事情对比下,现在这些痛苦都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靳屿似乎没想瞒着什么,只是之前没说而已,被她问起,也不显慌乱。
“举手之劳而已,”他语气稀疏平常,有股冷淡劲儿,“咱俩毕竟谈过,我总不能看着前女友往火坑里跳。”
“就这样?”贺星苒重复着说。
靳屿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只是贺星苒背对着他,昏聩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微微摇晃了下。
“我回答完毕,”靳屿语气仍旧冷淡,“现在该你回答我。”
但如果贺星苒回头,就能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如海浪般翻涌着滚烫的情绪。
只是贺星苒始终没回头。
她低头,看着白色防尘布,眼前被大片白色占据。
上面忽然被记忆侵占,师父的话,贺泽刚的巴掌,医院冰冷的操作台,医生冰凉的手指……
还有乔景琛的那句:“祁颂年啊,靳屿为了救她,瞎了几个月。”
半晌,她的声音泄力似的,从嗓子眼里发出喟叹似的声音:“靳屿,它是我人生的污点。”
“啪”的一声。
心底一些希望被彻底打碎。
靳屿似乎习惯了在贺星苒这里拿到失望,于是,只是无声哂笑。
“是么?”他反问,但仍旧不死心,咬牙切齿似地加了一句,“那我呢?”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两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外面是人群的喧嚣声。
靳屿似乎能看得清贺星苒衣衫被她瘦弱的蝴蝶骨顶出的伶仃的轮廓。
她总是那样,脆弱,可怜,又神秘。
让人忍不住去猜想,忍不住去怜爱,然后又成了绵绵的恨。
大抵是知道答案,靳屿按捺住的那些乖张暴戾因子开始作祟,他站起身,一步步向贺星苒走去。
“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愿望么?”他冷声说,“我想听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