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瞧见宋青的身影后才能安然睡去。
电话还是打不通,南枝深吸一口气,从床上下来,披着衣服往外走,在阳光房时,碰到另一边的方观棋过来,说忘记了买钢笔,想让她帮忙载去买钢笔。
南枝没答应,也没空和他周旋,指了指超市方向告诉他,“在那边,就上次的那家超市,你自己去就好,找不到就问问附近的人。”
话罢,注意力继续放在手机上。
十来个电话,没有一个接的。
南枝已经完全顾不上其他,出了门问路口日常驻扎的老奶奶和老爷爷们有没有看到宋青。
每次出门前,基本每户人家,每个人都免不得被路口驻扎的老奶奶老爷爷问一句,去哪呀。
宋青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时间,算是熟人,也不会幸免,他是个老实孩子,每次都会诚实回答,这次也不例外。
老爷爷老奶奶们告诉她。
说是去书店看书。
那他七八成是去书店了。
他看的书都是关于计算机方面的,附近的店书少,而且来的小半个月,都被他看的差不多,后来只能带他去市里才能找到他需要的。
他估摸着是去市里了。
这么冷,路也远,一个人去市里……
南枝几乎立刻调头回去,开了小车出来,门都没关朝市里开去。
新农村房子是统一建的,田也是统一分发的,在石油路的两旁,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麦田和石油路衔接处,有个水沟。
不深,最多半米,是为了排水和走管子浇水用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怕是个三五岁的小孩都能很轻易的爬出来,但对于宋青来说很难,尤其他还要将沉重的轮椅举到上面。
冬天穿的厚,再加上冷,动作迟缓,皮肤似乎也变得格外脆弱,他只稍稍活动一下,已经察觉出指缝间带了潮湿,凑近看才发现是血。
不知道磕在了哪里,又刮在哪里。
他跪趴在坑底,将怀里的东西都暂时掏出来搁在一边,外衣也脱了下来才终于将轮椅推到上面去。
是倾倒着上去的,他穿好衣服,将车扶手处的灯拿下来,检查手上的伤,灯很亮,不仅照清了手,也照亮了一旁轮椅上的一串类似于装饰品一样的东西。
说类似,真的只是类似,因为确实不是。
宋青空出一只手,将那串东西拢在手心,细细观了观。
时隔已经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清晰地记得,它们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什么排序被人挂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