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尧打来电话,没有具体说他是怎么在疫情封城的情况下把这只猫从国内运送到墨尔本、又送到他身边来的,只说:“人我不能给你送过去,就算送的过去你肯定也不会愿意让她冒着被感染的风险过去,但猫我能送到你面前去,你不是说这小东西长得像她,你看着它总不舍得随便撇下吧?”
路易林说话嘶哑无力,叹气:“不是我舍不舍得就行的,我也想好好活着然后回到她身边去,可你说我能吗?”
苏哲尧沉默了许久,只说:“命是你自己的,我说了又不算。”
路易林自然是不知道国内现在苏家和庄家面临的处境,庄裕突然间撒手人寰,庄凯丰夫妻两个人的世界一下子塌了天,庄凯丰连夜高血压发作就进了医院,风和集团一下子少了两个主心骨,顿时乱成一片。
苏冉一连大半个月都住在庄家,也不去管外面流言蜚语是怎么在传,齐悦更是没日没夜守在姨妈身边,一天跟着至少都要劝两三回,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要想不开去做傻事。
好好的一个大户之家就在顷刻间瓦解,实在悲怆。
庄家与苏家世代交好,按照路东文和苏颖桦、包括外公的意思呢,苏家这个时候得出面去帮他们一把。
而且苏家、庄家早年间就定下过姻亲,如今庄裕人不在了,庄家只有一个疼爱的外甥女儿,大概率以后是要当成亲女儿来给陪嫁的,既然苏哲尧正当婚的年纪还没有着落,又听闻齐悦原本就心悦于他,两个人把婚事一办,苏哲尧名正言顺进风和集团去帮着管理公司,于他或者于庄家来说都是救急。
上月苏哲尧投资的两部大制作古装剧,接连因为男主演的塌房导致整部刚拍完的片子不能播出,其中的亏损已经让他愁眉不展,眼下如果能借庄家的一笔钱做过桥款,也可解燃眉之急。
路东文也直言自己的偏心:“我前几年给易林存的那些钱,是因为他这个孩子生性散漫,在投资理财这一块儿也不如你有悟性,他的病一直也都需要娇养和花钱,所以总是想着提前给他找好退路。阿尧,你能力强,但影视传媒这种新兴的行业我私心里并不太看好,但你如果结婚的话,我提前也在你母亲那里为你存了一笔钱,只不过相比较而言要少许多,还望你心里别有怨气。”
苏哲尧没有说什么,只在心里掂量了许久和齐悦这一桩婚事,到底该不该应下。
倘若现在还是五年前,甚至三年前,他苏哲尧都还是把事业和抱负放在第一位的,用一桩婚姻就能换取来的利益于他而言是最天上掉馅饼的福气,根本不假思索就应下了,可如今不同了,他得考虑阿愿。
可庄家又的确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倘若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换做谁去风和集团都难开展工作,只怕是要就此一蹶不振下去,不仅辜负了庄裕这一趟美国之行,还可能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大企就此倒下,苏哲尧于道于义都不好袖手旁观。
事到如今,就连云霄和路琪飞都不知道苏哲尧还有什么好纠结的,都说:“找一个能帮你的岳家不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从前你瞧不上齐悦,是因为她只是庄家的一个外甥女,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庄家没了继承人,以后风和起码有半壁江山是要给齐悦的,她现如今突然空降去集团处事也没有经验,你刚好趁这个机会把风和收入囊中,也可以磨一磨你大哥这几年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