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
苏玺岳嗓音中含着淡淡的笑意,那是春风过境后的清醇。
周鸢注意到他说话时其实脸上没有很明显的表情,他的眉峰上扬,眉尾下垂,眉眼间距适中,是看起来凌厉却又夹杂着些许属于少年的落拓不羁。
如果周鸢今天是以陌生人的身份第一次见他,一定会腹诽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冷漠。
周鸢和苏玺岳简单的对视后迅速眼眸微垂,羽睫在卧蚕处覆下灰色的阴影。
苏玺岳的眼睛漆黑深邃如水,那双眼睛总像是在说什么似的,似说非说,微微上扬的眼尾清峭又勾魂,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避开。
她的手指搭在杯子的手柄上,除却微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借此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尴尬。
“既然你们之前见过,那我再重新简单介绍一下。”岳清澜刻意压制仍然掩饰不住好奇打探的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游走,随后对苏玺岳说,“这是我的学生,周鸢,去年刚毕业。”
紧接着又对周鸢说,“这是我儿子,苏玺岳,现在是市一院神外的大夫。”
“年轻人就是要多交朋友,你们之前认识那更是说明有缘分。”岳清澜这么说了一句,随后不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用略显做作的、十分刻意的语气开口说:“哎呀,江大的陈教授约我一会儿讨论主题讲座,来不及陪你们继续聊了,鸢鸢,老师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说完又冲苏玺岳挤个眼神,手里拎着她的竹节包离开了。
导师您找的借口实在是太蹩脚了!
周鸢就坐在对面看完这短短几分钟内导师给自己加的戏,心里暗戳戳的想。
苏玺岳神色淡淡,眉眼间多了丝倦懒,也不禁在心里想,刚才自己母亲的语气实在是太不自然了,就算是想让他们独处,也不用这么着急离开。
如果现在他再不知道自己母亲盘算的什么主意,那他未免也太迟钝了点。
说实话,苏玺岳现在心底还是不太能接受“相亲”,但脑海里浮现出奶奶对他说自己心愿的模样,苏玺岳心里又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没有什么能不能接受,既然他答应了奶奶,就要说到做到。
相亲大家都该走什么流程?
是自我介绍吗?
苏玺岳眉头微皱,继而准备按照流程开口——
“苏先生要点些什么吃的吗?”
苏玺岳还未开口的话被周鸢打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氛围着实有些尴尬,总要有一个人开口,周鸢在想些什么才不至于冷场,中国人嘛,万事总是离不了“吃”,于是她给自己在心里做了心理建设后,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