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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边沂南的思绪也像是占线似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我让人把这儿清理了,南……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他们该找你了。”

叶风强撑着平静的外表,似乎将事情处理的紧紧有条,如果忽略他时不时就要擦掉控制不住流淌的眼泪。

边沂南手心里还握着那个没送出去的平安符,棱角硌的手心很疼,却比不上心脏处的钝痛。

他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送出去就不像话了。

边沂南慢慢退出了房间,下一秒就听见房间内隔着门传出来的不再压抑的哭声。

呼吸骤然被攥紧,仿佛被剥夺了仅剩不多的生存空间,边沂南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上前不管不顾推开门。

“您好?您是520室的住户吗?”

边沂南偏头,看向推着清洁车的工作人员,他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摇摇头。

于是工作人员礼貌去敲门:“您好,您叫的客房服务。”

为他精心准备的告白现场就要被清扫干净了,这么专业的酒店,想来应该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边沂南往后撤了一步,在房门打开之间就转身离开了,背影仓惶,像是逃离难以面对的场面。

杀青宴他也没回去,独自走入寒风萧瑟的夜空中,手心一片汗津津的,还死命握着那只原本应该属于叶风的平安符。

明明是他拒绝了叶风的告白,却比被拒绝的人还要失魂落魄。一双眼蒙了阴翳,看不清去处,也不知晓来路,他只是机械地迈动两条腿,最后像是累了,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身边有来来去去的人,也有喧嚣的风。

人们擦过他的肩,寒风洞穿他的胸膛。

肩是麻木的,胸膛是空荡荡的。

他终究还是忘了,要做一个体面的告别。

杀青宴一结束,《花嫁喜》剧组就算彻底告一段落。

片酬被公司剥去一部分落到了边沂南口袋,还有张晋城允诺的酬劳,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有大几万。

他的生活又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一边守着千满放置的“食盆”,一边寻找不耽误事儿的兼职。

只是整个世界变得真假难辨。眼前的路人似乎总是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坐在公交车上总是听见有人喊南哥,语调上扬,是欢快的语气,又或者下班回来碰到遛狗的人,总觉得那毛绒绒的是布丁。

不得已,他只好又找了一次唐医生。

唐医生说了很多,到最后又给他总结了一种新的病症,他忘记了名字,只记得不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