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吧,火|枪队虽然就安排在这扇门外面,但是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我保证他可以活下去,继承摩鹿加。”他放下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地上,起身时,就开始慢慢往后退,“这是查理一世的亲笔回信,你们可以看看,我保证没有虚言。”
“说到底,你们也是我的血亲,我当然会给你们一个选择,这是我的义务。就在今天,前仇旧恨,一笔勾销。”
“是要活命,要保住摩鹿加,还是要同归于尽?”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到了门口,舍曼突然举起弩箭,凶猛地朝他扣动了扳机。杰拉德早有防备,敏捷地侧身一闪,便躲到了门板后面。一声巨响,一枚箭矢深插在在雕刻的大门上,箭羽嗡嗡颤动。
杰拉德笑了一下,他不抽烟,但仍然能随时从怀里掏出火镰,他对准浸油的地毯,只轻轻擦了两下,一颗火星就迸溅出来,飞快地燃烧起来。
“选吧!”他沉声说,“我的时间终究有限,趁着火势还不大,还能跑出来,选吧!”
浓烟迅速地窜起来了,火|枪队原本严阵以待,此刻也惊地跳起来,队长骇然道:“大人,您在做什么!”
“我在尽一个兄长的职责,仅此而已。”他盯着燃烧的火焰,心不在焉地说。
珍·斯科特盯着地上的信,火势越发凶狠,烟雾呛得人难以呼吸,她却嘶哑地笑了起来。
“到了最后,还是被他牵住了鼻子。”她说,“舍曼,你会走吗?”
“我不会。”舍曼放下弓弩,“您知道的,我不会。”
“是啊,你说你不会,”珍喃喃地说,“但我不信,我不信你可以放弃这个机会,甘愿死在这里,和摩鹿加一起陪葬……”
“那您要走吗?”舍曼叹了口气,问。
“如果我想逃出去,我也不信你会就这样放我走。”珍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容明媚,神态娇憨,仿佛不在火场,而是置身于无限春色的花园,陡然便多出了万丈的容光,“啊,你一定会在背后放我的冷箭吧?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你的爱里了。”
舍曼也笑了,他轻松地耸耸肩:“那怎么办呢?看来我们陷入困境了。您这也不信,那也不信,不信您可以成功逃脱,也不信我能自愿留下,唉,我都不想说,要是我走会是什么下场——您肯定不能放过我,是不是?您本来是准备杀了我们的哥哥的,现在却被他三言两语打乱了计划,不得不和我困在一起。您瞧,火势越来越大,我们俩都跑不了,岂不是亏本生意?”
“小心您的言辞!”珍还在笑,“这可不是该对一位淑女说的话……”
高温与烟雾逐渐充满了宽阔的金宫,她咳嗽起来,沉默片刻,低声说:“他知道,他早就看出我会选择跟摩鹿加死在一起,不管拉不拉他陪葬,这个结果都一样,不会有分毫改变。为什么还想见他?大概是不甘心吧,早知道他命那么硬,当时就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