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反问:“现在你满意了吗?”
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咄咄逼人,就只是很平静的询问。
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是那样刻骨铭心,又都是彼此的初恋,一路磕磕绊绊。
到最后,所有的爱意消失,只剩下互相折磨,还有深深的疲惫。
手机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两人都没有开口。
许久,温书年出声:“黎越老师,很晚了,早点休息。”
温书年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旁。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这座不夜城进入夜晚狂欢时间,中心街热闹至极。
温书年独自待在冷清的公寓里,在吧台开了一瓶红酒。
冰凉的酒液从舌尖滑过,温书年喝了几杯酒,直到酒劲上涌,这才一个人慢慢转身,回到卧室。
卧室中间的大床上,三个穿着衣服的人偶靠坐在床边,脸上画着笑容。
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温书年倒在床上,紧紧望着天花板。
酒劲上涌,温书年倒在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
床边,三个人偶安静陪着温书年。
人偶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玻璃眼珠没有半点温度,毫无焦距望着前方。
而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束白玫瑰,只不过这束白玫瑰已经放了好几天,花瓣边缘开始腐烂。
刚开始房间里还都是白玫瑰的香味,现在只剩下腐烂的花瓣气息。
白玫瑰的清香味被腐烂味掩盖,温书年缓缓闭上眼。
一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十年前的那段时间。
他还记得他见到黎越的第一天,在地下酒吧的那一天——
他不会喝酒,池关笙特意给他递的饮料,当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舞台上的黎越。
就像星光一样,闪闪发亮。
他喜欢的黎越,他最爱的黎越……
满意了吗?
温书年睁开眼,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甚至连一点点喜悦的情绪都没有,就只是很平静的躺在这里。
公寓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是三个冰冷的人偶。
温书年转身,抱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人偶,埋在颈间。
人偶身上穿着定制的羊毛大衣,暖洋洋的,闻起来很舒服,就和他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时问道的味道一模一样。
温热的液体从脸边滑落,滴在了人偶的衣领上。
人偶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表情,面对温书年的眼泪时,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温书年低头埋在人偶颈间,将怀里冰冷的人偶抱得更紧。
现在,他已经实现了一切——
可是他的家人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