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把头一低不说话——要她说景元的坏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别提私下两人打闹时都说些什么,人前她绝不说他一个字不好。

看来还是有戏。

丹枫又给应星使眼色,工匠拎着少年把他送到龙尊面前:“喏,你问。”

“景元,你可知朱樱天生体弱,如今已至极限?”面对这傻小子他就没什么好脾气了,一副看谁都“你个废物”的表情。

景元正色回答:“我现在知道了。”

“你若一意孤行,可想过她最后这段日子怕是难得清净?景家人你可管得住?神策府中如何报备?”

丹枫提到的全是正经事,应星看他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樱樱想住景府我便能管得住景家人,她若想在外面清净我就随她一起住丹鼎司。或以骁卫衔向腾骁将军告知此事,申请家属随军。”

这会儿功夫他也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放弃这条轻松的路。

丹枫看看面前这两个年轻人,脑子里无数碎片化的记忆都沉寂下去,整个龙冷静无比:“景元,你有没有想过朱樱身后之名?会不会有人因今日疯魔似的行为猜忌鄙夷她?”

“……”景元没说话,他自家是全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的,事成众人赞扬,事败千夫所指,这本也是世间常理。然而同样的事放在朱樱身上,他就没有那么淡然了,“樱樱很好,若有非议皆由我一人承担。”

“你说由你承担便能由你承担?悠悠众口,你可能堵的住?”他的态度堪称严厉,应星忍不住咳嗽两声:“咳咳!咳咳!”

差不多得了啊!这是镜流的徒弟,又不是你的徒弟,你说那么多干嘛?

景元咬牙顶着龙尊的压迫感与他对视:“我能!”

丹枫有点手痒,想拿重渊珠砸点什么。

少年再次转身弯腰向女孩行礼:“丹枫有句话没错,樱樱,说不得我明日上战场就回不来了,何必纠结还有多少时间?咱们谁也不知道明天和十王司判官哪个先登门。”

他几乎围着她喵喵叫,也就是朱樱,换了别人早就举手投降样样都得随他的意。

但是也没坚持多久,半个多时辰以后景元兴高采烈看着光屏上自己与朱樱的户籍贴在一处,整个人恨不得也贴到她身上去。这幅不值钱的样子看得应星牙疼,他掂掂锤子找到下一个话题:“是不是该让景小元请客?咱们两个这见证的字不能白签!”

他的年龄在仙舟上同样够不着“年长”,奈何看着很是成熟,又有龙尊镇场,地衡司职员没说什么就把这事儿给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