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什么歉?你有什么可抱歉的?你抱歉什么?是它自己不长眼碍着你,怪不了别人。”
眼看好不容易才挑出来的“古风书桌”变成一堆碎片,朱樱别扭之下多了几分恼羞:“少爷您贵脚别踏我这贱地,赶紧走!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有多远走多远。”
昨夜他睡熟之后她顺势诊了回脉搏,当时就给气笑了。也不知这人大几百年都做了什么,外伤内伤明伤暗伤数不胜数,思虑过重心脾两虚,大有要熬到鞠躬尽瘁的意思。本以为他当个巡海游侠迟早有一天得撂外面,没想到居然是操心太多累的快没了。
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家躺着好好休养,跑什么跑!
这姑娘怎么还这样一不高兴说话就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温和儒雅豁达宽厚这会儿景元是一样都不想讲究,她怎么就这么拧呢,数遍诸天万界也就只有她朱樱大小姐能把他气得心肝脾肺哪儿哪儿都疼。
当年就不该由着她搬去丹鼎司自己住!
“昨天晚上两点半,醉醺醺的让人送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运气好遇上个滥好人你会碰上什么?”
璃月遇到的那些传闻他自知没什么立场翻出来问,昨夜总是抓了个现行,不拿出来堵她这么多年白和六御掰扯。
朱樱冷笑一声,抱着胳膊丝毫不肯退让:“谁说运气好了?我就是图人颜色不行?谁叫你没眼色跑来坏事儿。赶紧走,走走走走走!”
说完她上前推着景元赶他出去,这人不但不走反而往地上一蹲,把她散了一地的稿纸笔墨收拾起来:“我不走,回头又找师父告状坑我挨揍,我才不上当!”
其实大多状都是白珩告的,但并不耽误他现在拿出来翻旧账。
他把稿纸卷成筒反手塞进自己袖笼里,起身刻意在朱樱头顶扬了扬,把“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做得明明白白:“跟我回罗浮,你的悬赏已经结案封档了,提瓦特这边的事我会安排人跟进后续。罗浮上丰饶命途的人能比机巧狮子数量都多,多你一个有什么?”
十来岁时他就比朱樱高出半头,现在两人之间的差别更加明显,景元把胳膊抬起来她跳着也不一定能够到。
“给我把桌子修好,稿子留下,然后走人。”朱樱跟着站起来指指门口,“你是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么?”
他有这么糟糕吗?也就八百多岁而已,如今出门遇上斗棋之事还常被人讥讽看着太过年轻,怎么到她嘴里就跟个白发苍苍牙齿摇晃的糟老头子一样?
景元低下头,朱樱与他对上视线,目光相接,她立刻意识到从昨夜到现在他所有的冷静淡定都只是河面上的春冰,说不准哪一下的刺激就会让情绪彻底失控崩溃。
“昨晚应该只是场意外,”她换了柔和些的语气,身上的刺也收敛了一半,“卡维是个好心的年轻人,你想多了,我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