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可去过皇城寺?”杨惇回过头来说着,脸上满是笑意。
自上了马车,杨妍便只看手中的书,倒是驾车的杨惇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菱歌说话。
菱歌躬身凑得近了些,两人只隔着一方帘栊,伴着踏踏的马蹄声,像是好友一般说着絮语。
“未曾去过,”菱歌的目光却有些悠远。
杨惇的神色黯了黯,又转而道:“沈姑娘初来京城,自是没工夫去的,是我多此一问了。”
菱歌道:“我听闻,皇城寺很是灵验,京中官宦人家的女眷都是来此上香的。”
杨惇手上顿了顿,道:“我也常来此地。”
“杨公子也信佛吗?”
杨惇摇摇头,道:“我不信佛,我只是信她……信旧时的一个朋友。她告诉我,皇城寺很灵验。”
菱歌心头一窒,哑然道:“那么,杨公子是心愿实现了吗?”
她记得,皇城寺大殿之上,少年杨惇说过,他的愿望是成为如谢少保一般的贤臣,有经天纬地的韬略,救万千百姓于水火。
如今杨惇极得陛下看重,得以施展抱负,想来这愿望是实现了吧?
只可惜,她的愿望永不会实现了……
当年,她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可得到的是什么呢?
菱歌不敢再想,慌忙闭上眼睛。
“或许,快实现了。”帘栊外传来他清浅的声音,像是蜻蜓点水,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与落寞,让人无端的便觉得心疼。
菱歌的手指紧紧扣在马车的坐垫上,道:“那很好,想来公子那个旧时的朋友也会为公子高兴的。”
话音未落,马车便急急停了下来。
杨惇掀开帘栊的一瞬间,正撞见菱歌清澈的眼眸,她眉头微微皱着,不知有什么烦恼之事,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旋即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杨妍将书合了起来。
“寺前戒严,似乎是……宫里的车驾。”杨惇说着,又探究似的看了菱歌一眼,可她只垂着眸,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听到宫里二字,杨妍的面色微微有些起伏,她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瞧着外面低声道:“这是宁贵妃的车驾,还是……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