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杰森将摩托停在图书馆后面的小巷,那里因为之前遭遇了恐惧毒气到现在仍然没有人敢接近,附近也都没有监控,没有人会发现是杰森将夜翼的摩托停到这里。
唯一麻烦的一点是这里离他的公寓足足有三条街。
要换作平时,三条街不算什么。但现在,杰森全身几乎都被寒风冻得失去直觉,因为没有感觉,他甚至在从摩托翻下来的时候差点跌掉。
他咒骂,将让自己差点滑倒的一块薄冰踢碎。
犯罪巷还有一点不好,就是下水系统过于老旧所以地面经常有积水。在夏天这意味着臭气跟肮脏的泥,在冬天,任何人都有走着走着就滑倒一头摔死的可能。不是开玩笑,杰森在流浪期间几乎每个月都能看到有人因为在街上滑倒摔得失去知觉。
但路面都不是问题,杰森从小就在这样的路上走着。问题是他的腿,his leg fuckg hurt。
他的坏腿,左边那条,在六年前被小丑打得有四处断裂,其中一处还是开放性伤口。埃塞俄比亚的医生没有怎么给他治,因为坦白讲,那个时候断腿不是最要紧的问题,腿是布鲁斯等到杰森状态接近稳定后带他回美国又找了专家,做了三场手术才将愈合畸形的腿救回来。
但不管再怎么治,腿当然都不可能完全恢复从前的状态。老宅内到现在都还保留着无障碍通道就是因为那条腿偶尔会钻心地痛,让杰森不得不坐轮椅行动。神经痛自从斯莱德开始训练他后就少了很多,到红头罩开始活动的时候几乎已经不会再犯了,但现在,大概是吹了太久哥谭的寒风,杰森已经能隐隐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痛。
他迈出一步,立刻皱紧眉头。
但那又如何,他还是要走完剩下的路。
他又迈出一步,咒骂,然后继续行走。他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从庄园骑摩托过来才让太阳堪堪升起一半,但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杰森才走了一条街多一点的距离。
再过半个小时街上的人慢慢就会多起来,再过一个小时,这里就会看起来跟哥谭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腿上的疼痛在他意识到之后开始迅速增加,几乎每走一步都变得更加严重,杰森咬牙想要加快速度将剩下的路赶紧走完,只要再过一个拐角就能到——有人跟他撞上,那一瞬间他痛得眼前发白。
“fuck!”他痛呼,对面的人倒抽一口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杰森能感觉到汗水从额头流下,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他抱住腿咬牙,“看着点路——”然后顿住,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甚至听起来像是连发育期都还没到。而杰森腿疼本来就不如平时稳,但相撞后他却还站在原地,而对面的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抬头,果不其然跟一张格外稚嫩的脸以及惊恐的棕色眼睛对上。
在跟他对视后,那个小孩明显瑟缩了一下,“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please!”他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夹克跟破洞牛仔裤。杰森无法不注意到,在哥谭快要进入冬天几乎绝大多数人已经提前穿上棉鞋的时候,小孩脚上只有一双很脏的蓝色帆布鞋。
“没事。”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不要怕,不要怕,ok?”他伸出手,“我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