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见她,不仅仅是手上的疼痛,就连心中的疼痛也飞走了。

徐音正大着胆子拿起他的手吹,魏玉垂下凤眸,陡然发话:“你说,你会唱童谣?”

她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

眼前的小姑娘只穿着一身中衣,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她披着外衣,冻得浑身发抖,一双澄澈的眸看着他。魏玉看见她冻得可怜的模样,“啧”了一声,道:“过来。”

徐音一怔,歪头问:“过、过来?”

“咱家要你过来,快点,”魏玉往里挪了挪,将被褥掀开,给她腾出位置,“上床。”

啊?厂督居然让自己和她一起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是让她睡在浣雪院吗?

徐音瘪嘴“哦”了一声,害怕自己又抢被褥惹厂督不高兴。怀揣着不安的心绪,她慢吞吞地上了床:“厂督,那我上来咯。”

魏玉的语气不容置喙:“缩进被子里,给咱家唱童谣。”

徐音:?

唱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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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起先还吓得浑身发抖,后来又听厂督让夫人给他唱童谣,拍了拍胸脯,深吸一口气溜了出去。

果然夫人深得厂督宠爱,厂督也是开窍了,从前成天喊打喊杀,如今居然喜欢姑娘了!

想到这里,福安美滋滋地走在路上,觉得呼吸的空气都甜腻得很。唉,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对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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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徐音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瞧魏玉。魏玉半坐起身,昏黄的灯朦胧,将他的影子打在墙上。他淡声说:“唱。”

徐音疑惑地问:“唱什么?”

魏玉声音寒凉,语气含了不耐:“童谣。”

徐音吓得想把被子蒙住头,小声说:“那个,我的意思是……唱哪一首。”

魏玉微微阖了眼,似乎有些疲倦。他抱臂道:“你会唱什么,就唱什么。”

“哦。”她努力地思考,唱什么好呢?她怕唱不好,让厂督不高兴,一会儿他又得说要杀了她。

魏玉意识昏沉,闭眼,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痛苦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挣扎不得,却听见耳畔传来小姑娘甜软的嗓音,将这些阴霾霎时间消散。

徐音的声音真是奇怪,她一唱起来,细细软软、轻柔的唱声居然能将他烦闷、痛苦的情绪全部一扫而过。

她轻轻唱道:“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1]